眼一片决然孤傲:一日为裴氏妇,终身为裴家人。况且我改嫁了,我的守真该当如何?他小小年纪没了父亲,现下母亲又弃他而去,他该要恨死我了。
&esp;&esp;后来舅父与舅母又轮流劝了许久,仍旧不能改变母亲的心意。
&esp;&esp;回琅琊之前,舅父弯下腰,摸着他的头道:守真啊,你有位好母亲。你定要发奋读书,待长大成人了,好好孝敬你的母亲,知道了么?
&esp;&esp;他当时抬袖,恭恭敬敬回了个礼,稚嫩脸庞一片不符年龄的郑重:孩儿谨记舅父教诲,日后定然好好孝敬母亲,给她颐养天年。
&esp;&esp;儿时的承诺,在耳畔回响。
&esp;&esp;再看眼前,他的母亲肩背笔直,下颌高抬,满脸冰霜:你父亲未与我商量,自作主张就定了沈家的女儿。行,我忍了。你呢,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迎沈家女进门,行,我也忍了。我一没为难过她、二没害过她,是她自己德不配位,惹了殃灾,与我何干?难道我儿迎了个我不中意的儿媳进门,我非但不能不满,还得对她掏心掏肺,将她当做亲生女儿般,捧在手里含着嘴里,怕她饥怕她寒,怕她这儿不妥那儿不适?呵,这世上有这样的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