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婆看看。
她成绩好了,外婆的脸上也会有笑意,她只是希望对方开心点,所以拼命的学习……
没人会见过她这不要命的学法,就好像一个病态的执着强迫着少女的灵魂,一遍一遍想要得到他人的认可,躯壳失去自我,灵魂开始腐蚀,思想被麻木占据,所有的一切都是悲剧的开始。
周末她休息回到她跟外婆的家里面,她每次写完作业,她背完单词,开始预习下一次要学习的内容,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身边。
卷毛还是死了,好像永远停留在她的身边,她很想要大哭一场,但仿佛眼泪已经流干了一样。
她应该笑,而不是哭,她不能哭,只要一哭就会看到你的脆弱,她要笑,笑的肝肠寸断,笑的支离破碎,只需要一个笑容,他们才不会这有问题。
因为这才是健康的一个人。
她的书桌上稀稀拉拉摆放着几本书,只要她一抬头就看到窗外的一颗枣树,那颗枣树已经开始枯败,树身底下的枝桠不在鲜绿,它们都在那里胡乱的摆放着,但在最高处,一抹绿色亮的晃眼。
但由于太高了,鹿见云书桌前的窗户是看不到的,窗户就像一个幕布,阳光被格子圈住,就好像在不断光明的错误,有蝴蝶闪过,隔着窗户蝴蝶停留在玻璃上,鹿见云只是看这一幕。
蝴蝶被烈阳在灼烧,此刻它的纹路清晰可见,大自然所有荒谬绝伦的生命,都要融化在这片土地上。
“小云?你在看书嘛?”
外面传来响动,鹿见云惊觉回过头来,她赶紧开门,看向门口的外婆,“怎么了?”
外婆的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铁盒,散发的泥土腐朽的味道,周身都缠绕着铁锈,已经爬满了红铁盒的生命线。
不知道为什么,鹿见云感觉到了外婆的悲伤,她粗粝的手掌,手背蜿蜒着褶皱,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递到鹿见云的面前。
然后她翕动几下嘴巴,她想要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似乎想要安慰鹿见云一样,以肉眼可见的局促慌乱起来,求救般的看向鹿见云,颤抖的唇,指指红铁盒,转过身去。
背影有些仓皇,她的身子好像被岁月压弯,佝偻着,她好像在哭泣又好像是在安慰她,外婆的声音有些飘渺,“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我看不懂,你读了书总比我好多了。”
,!
外婆已经走到了客厅,身影越来越远,她没有回头,在鹿见云看不到面容,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鹿见云关上门,看向红铁盒,记忆开始错乱,早已经想不起来她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打开被泥土积压的红铁盒。
生锈的记忆随着年月向鹿见云扑面而来,她看到了书,很多很多的纸,一张一张的叠放好,上面有笔墨的痕迹,鹿见云也跟着把她放好,她慢慢看了起来。
字体娟秀,是端端正正的小揩,鹿见云读的很快,这好像是一个人物的故事,几页纸被浏览完,里面的主人公叫竹月,她有一头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瞳,她是传说中的瑞兽。
幻化成人,在这世间游历,遇到各种各样的事,鹿见云一下子就看入迷了,看完所有的手稿,她只觉得文字的主人,是一个心平气和又让人觉得隽秀的女子。
看到最后的落款,鹿弄溪。
这是她妈妈的名字,外婆虽很少提及,鹿见云在村里人的口中也听到不少,她的妈妈真的有外婆说的那么坏嘛?
被所有手稿压着的书,是鲁迅全集,书皮有些褶皱带着泛黄的旧色,翻开第一页就有一个记录,那是书的主人再次翻看用笔记下来的。
看了大半的纸张,鹿见云能感受到了很多东西,直到外婆喊她吃饭,她才看向窗外,夜色快要吞没了整片天空,黄昏金云红霞,余留的深色,折射悄然降临的黑夜。
鹿见云收拾床上的手稿,她突然很想了解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人。
她随意晃了一眼,窗户前的蝴蝶死掉了,它好像被烈日灼烧殆尽生命。
再次打开铁红盒,她已经高中,回家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她看着外婆逐渐苍老的面容,她去了附近新建的寺庙。
她想求外婆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尽管她根本就不信神,不断的焚烧的香,就像人们寄托的希望,思想也会随之被焚烧殆尽。
来的人尤其的多,她也是排了很久的队,她离开刚修好的寺庙,里面的和尚穿着袈裟,手中念着佛珠,但他的献媚的笑容,那人面对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开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