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小云嘛?”
“她咋在这里,额头还受伤了,小云?”
鹿见云看着面前的面孔,这是那些不熟悉的亲戚,过年的时候也不常来,破落的小村子,没钱的寡妇和她不明父亲的孙女,这都是人们唾弃的存在。
她有点反应,至少外婆的葬礼要办的体面些,她点点头,继续放空起来,男人走了,那个女人留了下来,话里话外打听她外婆还有多少钱。
鹿见云冷着脸,根本就不理她。
她也自讨没趣,就跑去找她的老公了。
人心就这样,人死后,就特别爱钱,眼睛被一张张红钞票浸染,她看到欲望从眼睛里面喷薄出的血雾弥漫的花朵,鹿见云只觉得无趣,又让人感到恶心。
她一开始还很耐心,她越来越焦躁,焦躁不安,就像一阵暴雨过后,在暴虐之中怒放的花朵,奄奄一息的展示着剩余的美丽。
终于等到外婆被埋下,埋在了大山里面,她路过一个熟悉的地方,那是她一直不敢踏足的地方,坟包的荒草长的已经有人高了,她望了一眼那个地方。
她路过以前经常会待的小溪旁,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她好像被困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她低头,溪水流淌悠悠的远方,湖面好像浮现外婆的影子。
她不知道如何在这世界继续活下去,为什么?人要痛苦的活着?为什么?人要忘掉一切的活着?为什么?人需要面带笑容的活着?为什么……所以为什么?
她想要看溪流里面好像要挖出空洞,眼角的潮湿,低头看向水面,点点豆大的雨水就那样击打着溪流,雨滴融化在溪流里面,带着无数个雨滴流向无数的溪流。
宾客都走了,夜晚的来临,雨声渐息,鹿见云已经锁好家门,她坐上大巴车,来到镇上的一个桥上,下面是宽敞的河流。
清晨的雾气霭霭,远处的一点点星光,已经模糊看不清楚,苦夏的夜风,像冰冷的湿风想要熄灭灵魂的火光,鹿见云抓向栏杆,她也想变成雨滴,融化在水里面,融化她,就能净化痛苦的呼吸。
她的脚搭上栏杆,路灯的像一朵摇曳的百花,刺眼又冷冽,似要刺穿灵魂的深处,她活着,好像绝望也变得必死无疑。
只有杀掉自己,才能结束活着。
她要坠下去,坠下去就能看到外婆,与外婆重逢,不信神的她,开始相信这个有天堂的存在。
她终于明白外婆的苦尽甘来是什么意思,是苦头吃尽了死亡的甘露才会到来。
只是她没有如愿的坠下去,有人拉住了她,必死无疑的她回过头,看到了一抹白色发丝,还有那双蓝色眸子,她突然想起来了,那本书的结局。
瑞兽竹月看到了人世间的疾苦,它将自己献给世间的苦痛,救赎着一切,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赎,但竹月也消失,但它没有真正的消失。
因为它存在在世间的万物之中,对方说出了一句话,“你好像很累,要不要来我这里休息一会。”
鹿见云确实累了,很累很累,只有死亡能让她解脱,她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吗?因为她看到了故事中的人物,那种清泠泠的眼神,就跟竹月一模一样,或许就是竹月也说不定。
好奇怪,这是已经死了吗?
而这个人却在报警,她的后领子被勾着,一个久违的拥抱,让她感到温暖,她开始眩晕,她不排斥这个拥抱,只觉得这人非常熟悉,她见过……大概是在梦中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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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又在医院醒了,她没看错,那个人很漂亮,望向她时,微微弯起眸子荡漾着无数的星星,第一眼就会让人喜欢上。
“你是谁?”
“你好,我叫竹月。”
一阵沉默,鹿见云现在正打着点滴,她没敢去看对方,“我这是怎么了?”
“你脱力晕倒了,你叫鹿见云对吧!要不要跟我走?”
鹿见云被声音吸引,她又侧过头去看她,那人重复说着,“你想不想跟我走?”
她感受到了关切,还有强烈的爱意,鹿见云重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你会信吗?”
很奇怪的回答,但鹿见云信了。
是她自己就是她自己吧!
爱她的人已经死了,她已经没有了信念,没人爱她,现在有人爱她,她就跟谁走,骗子也无所谓,大不了就去死,最好死无葬身之地。
“我跟你走。”
那人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