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的斗篷在雨中落了下来,他看到了女人的脸,还有比人类更长的、细长的耳朵。
用人类的词汇来形容,那便是美丽。
用人类的词汇来称呼,那便是精灵。
——那个、是不一样的。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女人睁开了眼。
“起来了吗。可以说话吗?”
坐在原来属于他的温暖的床上,女人茫然地望着他。
没有困惑也没有欢喜。
只是对于自己还活着的这个事实的绝望,变成了泪水模糊了眼前的那张脸。
“如果迷惑的话就回去吧,这件事想要我忘掉我就会忘记掉。”
他说的话,女人是怎样听进去的呢?
是考虑利用他呢,还是接受他的厚意放松下来呢?
女人把自己的身份摊了出来,对于并不在他常识范围以内的女人的正体,他没有一丝惊愕地接受了。
和女的一起,参加互相杀戮的圣杯战争这件事也同意了。
连对面的魔女也会吃惊吧。
他并不是怕魔女而点头答应的,也不是因为他关心圣杯。
只是因为女人向他寻求帮助而已,所以答应了。
本来就是个不认为杀人是恶的男人。成为master心里当然也不会有所抗拒。
只是想到——这会是作为工具的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这样的话,是否解除心中的疑惑。
并不理解渴望的男人,并没有渴望这样的事,只是想着,也许就能找到答案。
生活的交集从这一刻开始。
等待被使用的男人,并没有察觉到放弃至今为止的努力,而和女人联手的理由。
“尽量、不要扰乱现在的生活。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
这就是他的方针。
对他来说没有愿望,只是他所救的那个女人想要得到圣杯而已。
他要是参与战斗的话,不是为了圣杯而是为了那个女人。
既然自己当应了给她帮助、协力,那么为女人出力也变成了他理所当然的责任。
对他来说圣杯战争只是异常并不是恶行。
否定自己定下来的“用途”,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恶。
于是他成为了caster的master。
虽然是个没有令咒的master,女人却对他言听计从。
本来就只是个对魔术什么都不懂的男人。女人为了她现世的愿望而利用着他,打算把他当成傀儡。
他也没有亲自参与到圣杯战争,战斗的事都交给了女人。
如果他要切断他和女人的关系的话,那也是女人自己否定圣杯战争的时候。
他和女人的关系,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而且非常理想的合得来。
(“——很想回去”)
可是,也因为如此作为人类和女人就合不来了
女人的内心变化很大,使得他放弃master这个身份的理由变得越来越强了
不断无意识地和女人接触的他,慢慢地,阻碍了自己作为工具的这个身份
(“——我死前,好想再回到自己的家乡啊——”)
……那份对家乡的思念。
明明这对于本来就没有归宿的他来说是不能理解的,不,是一定不会理解的感情。
还有那个晚上——
在他出现在战场中救下女人之后,女人的诧异与激动他不能理解。
——那是他在做工具应当完成的事。
在他否定了学生的战斗信念之后,女人因为欣喜而过于波动的心情他也不能理解。
——那并非错误或值得欣喜的理念。
无论如何以人类的方式生活,无法以人类的方式思考的男人得不到答案。
面前打败了来犯的所有敌人后,眼神中闪亮着从未有过的灿烂光彩、脚步轻快地来向他的女人,男人再一次回顾了放弃master身份的理由。
然而,他只是那么沉稳地说着。
“caster,事情结束了,把这里回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