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伺候皇帝几十年的老人了,陈太医就叫人去不远处的亭子那,遣散周围伺候的人,委婉的说,“按说陛下正在用药,其实陆美人不该有孕的。”
寿安还没明白过来,“这……都已经有了身孕了……”
他一开口陈太医就知道他不没懂,便摆摆手,脸色犹豫的很迟疑说,“是这个意思,陆美人有孕,大约是用了方子,而这方子应当不止她用了。”
寿安心里一咯噔,“陈太医的意思是?”
陈太医:“……她或许还给陛下用了。”
寿安眼里惊恐,“这怎么……是好?”
陈太医:“这药应当是对身体的损伤不大,要不然申大人早就察觉出了。”
“还有……如今想查怕是也不能,时间太久,这药性早没了,查也查不出来。”
寿安:“……”
陛下身边的嫔妃,一个比一个狠。
不过,既然对身体损伤不大,那为何今日把脉的时候,陈太医脸上皱的跟包子皮一样。
寿安右眼皮还是跳个不停。
陈太医呼出一口气,说了,“这有问题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总之我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的脉象的。”
寿安:“……”
他正想着,就见陈太医拱手,“这件事,还劳烦寿安公公和陛下说了。”
说完,他也不顾寿安合不拢的下巴,拎起药箱就往外跑。
寿安静默了许久,才转过身回去。
他当然是不能直接和陛下说的,否则陆美人如何他不知道,他的下场肯定不好。
打板子都是小事。
李德听了这事,脸色愈发的黑沉,“让她生下来。”
寿安:“……?”
“陛下不差皇子,若是生出来一个能活下来的齐整的,便是幸事,若是生不下来,或者生下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那便是妖孽作祟。”
寿安看了李德一眼,点点头,说了声是。
心里一边惊叹,难怪这些年,陛下这样信任李德。
要是他,是断然想不出这话的。
另一边平妃看着日渐长大的八皇子,生出了回宫的心思。
八皇子在这里,启蒙和念书都是请的先生。
这里日子其实也不错,吃好穿好用好,下人伺候着,走到哪各处人的尊敬着。
但问题是,每隔个两日,皇帝都要派人请她过去。
当然不是侍寝,只是用个膳食。
她这每去一次,当天都得被吓得和心烦的吃不下饭。
只是一时之间,竟也没个法子能回去。
她目光幽幽,落在了不远处拿着书看的八皇子身上。
说起来,这孩子越长,这张脸越和皇帝不沾边。
甚至不像婉美人。
真是怪了。
心里想到这里,平妃又顿了顿,其实如果那些流言是真的,那也不怪。
就是不知道婉美人哪里这样大的胆子,还有那男子又是从何处找来的。
她听说禁卫在整个皇宫找了许久,几乎都翻过来,都没找到人。
平妃牵着八皇子的手,去找了皇帝。
先说本来臣妾应该在这里伺候陛下,照顾陛下之类的话。
只是想到八皇子念书以及平日里没差不多大岁数的孩子在一起玩,总归不妥。
皇帝死死的盯着一来就坐下的八皇子,随后闭了闭眼,“你带着他回宫去。”
平妃松一口气,赶忙应了声是,拉着八皇子出门。
随即收拾着东西,不过半个时辰,就坐上马车出宫。
陈太医一从园子里出来,就直奔皇宫。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桌前翻阅着书的男人,等着他开口。
“你既已经说了,之后如何不必再管。”
陈太医纠结了下,摸了摸胡须说,“微臣以为,此女在陛下身边,实在是不妥,为了生子就让陛下吃了不明不白的东西,若是以后该怎么好?”
萧长胤一点都看不出担忧的样子,“父皇身边太医多,自会注意这些。”
陈太医无声一叹,继续背着药箱出门。
不多时,萧长胤从里面出来,拐了几条路到御花园,摘了几朵花。
有嫔妃瞧见,还忍不住笑,“太子殿下怎么还爱颜色这样艳丽的花呢?”
“莫不是要戴在衣服还是发髻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