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吱吱”的尖叫威胁声。
牢房一角,陆羽俯卧在一堆霉烂的干草上,昏沉间似乎有许多人、许多事不断在梦中闪过,如真似幻,有些人物场景似乎已重复过许多次,也不知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因为涉案重大,他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中,免得中间出了差错,衙中上下便都要受到牵连。
照理说,他的事情应该算是交待清楚了的,而且秦鹤等相关人员也都被传来问过,只是长安县令却并没有就此放人的打算,至于理由嘛——那当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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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官府抓人、放人需要什么理由吗?何况陆羽还牵涉如此大案,有事没事的先关着再说吧。至于死活,又有谁会在乎,亲朋好友都没有一个,死了也就死了吧,这本来也都是命。要知此案已是惊动了圣听,各方只求快快弄出个结果,好向上交待,区区几条人命,又有谁会在乎,大牢之中每年不知要枉死多少人,又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大事。
一片死寂之中,忽然“哐啷”一声,随着牢门打开,几只正在墙角争食的老鼠也一惊而散。
“哎!起来啦,起来啦!有贵人来看你了。”牢头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用铁链敲了敲围栏,见陆羽没反应,又走进去踢了陆羽两脚,然后才转过身,一脸谄媚讨好地躬身对蔡拙道,“老爷,您看这……”
蔡拙用绢帕捂着鼻子四下看了两眼,跟着道:“怎么打成这样,这还能活吗?”那牢头偷偷瞄了一眼蔡拙,谨慎道:“惯常是要打的,偏生这位还有些桀骜,怕就多挨了几下。”
蔡拙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又看了看脚下,又小心地挪了挪脚步,这才对身边的两个长随道:“去弄点参汤过来,我等一下再过来这里。”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两名长随提着一罐百年老参熬就的参汤给陆羽喂了,又拿出上好的伤药给陆羽敷上,之后便退去一边安静等候。
陆羽昏昏沉沉中,似觉有人在呼唤自己,勉力睁眼,却是有人在问自己话,一时便以为自己仍在公堂之上,当即一口唾沫吐了上去,又挣扎着骂了两句。蔡拙见陆羽神智依然糊涂,再问只怕也问不出什么,只得改日再来,一边又遣了下人去寻那秦鹤,心想着有熟人在场大家说话也方便些。
好不容易蔡拙等离去,牢里便急急给陆羽换了监号,毕竟有贵人来问,大家还是要谨慎些才是。谨慎之下,竟连早晚的汤水也好了许多,至少看上去是人吃的东西,甚至还专门给陆羽清洗了一下头脸身体,免得来时脏污了贵人。
因陆羽伤势沉重,蔡拙怕耽搁的久了陆羽暴毙在狱中,故此第二天一早便带了家医过来给陆羽仔细诊治了一番。长安县上下见他这般做派,不免都有些惊吓,俱各猜测丞相那里到底何事看重一个死囚,流言之下,就连长安县令也都有些坐不住,连连派人暗中打探。
不觉数日过去,陆羽精神已略好了些,身上也都换上了干净的绸缎衣服,不再是以前脏臭的烂麻布。这一日,正在牢中枯坐发呆,就听外面一阵响动,却是那些人又再来此,只是这一次秦鹤竟然也在其中,他虽心中奇怪,却也没有开口多问。
等那大夫诊治完毕,又给他用了汤药,就见秦鹤上前来宽慰了一番,说贵人知他有冤情未诉,正设法替他伸冤,让陆羽安心云云。末了,又说贵人有些事情要问,让他仔细说来,万万不可隐瞒,以免误了自家性命。眼看陆羽情绪稳定,眼神清明,秦鹤便知趣地退出了监号,他年纪也一大把了,又多经风浪,自家知道何时候该留,何时该去。
蔡拙见无关人等退走,先是好言抚慰了陆羽一番。绕了一圈之后,这才慢慢说到正题,问陆羽过去都给崔盛抄写什么书,又拿出纸笔,让陆羽将那些东西都写下来。
陆羽心中惊讶,怎么侍郎遇刺一案还与他十几年来所抄书籍有关联。那些书都是些残卷破书,缺字少页严重,抄的时候都是胡乱那么一抄,也从没人给他解释过其中涵义,他记性又一般,此时陡然让他把那些都写出来,一时间又那里想得出来。绞劲脑汁想了会儿,写出来的东西却都语句不通,辞章混乱,一旁的蔡拙也不来催逼于他,反让他不要着急,一点一点慢慢写来。
虽然陆羽写得凌乱,不过丞相大人转眼就猜了个大概出来。从内容上看,崔盛让陆羽抄的书主要是一些机关术数,阵法消息,一些道门典籍和一些医术药方之类,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出奇的内容,渐渐地也就没了兴趣。那蔡拙跟他多年,早已成他肚中鱼鳖,察言观色之下,哪里还不明白。他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