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豫的舌头越来越灵活,无论傅政凛把毛巾塞得有多紧,他不消片刻就能吐出来。
最后,傅政凛被他惹烦了,从其他乘客那儿借了个胶布,直接给他封上。
方豫只能干瞪着眼,舌尖抵在胶布上,发现自己舌头被胶布粘着,吓得挣扎起来。
“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傅政凛起初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但小豹子哪里听得懂他说的话,扭着身子,把座椅弄得左摇右晃。
后面的大哥实在受不了,猛地站起身,光溜溜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上方的行李存储处,“妈的,你再扭!再扭老子就把你扔出窗外!”
方豫抬起头瞪着他,眼眶通红,双瞳紧缩,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人情味,渗人至极。
光头大哥有一瞬的恍惚,头皮莫名发麻,想到自己居然怕一个小屁孩,顿觉丢脸,他看向傅政凛,粗声粗气地骂:“别怪我没警告你,你家的孩子你管不了,待下了车,老子替你管!什么德性,这臭屁娃就得拿拖鞋狠狠的抽,抽到他不敢吭声为止!”
“这位大哥,孩子闹腾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家里没小孩子吧?但凡有小孩的,就说不出这些狠话了。”坐他旁边的大婶瞥了光头男人一眼。
“大妈,我骂谁关你屁事呢,你再说多一句,别怪老子不客气!”光头男人冷笑一声,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面纹着狰狞可怖的纹身,明眼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大婶翘起腿,压根没受到他的威胁,“你是哪个帮派的?”
光头男人嗤笑一声,“我怕说出来,你就该给老子下跪磕头求饶命。”
“甭扯没用的,哪个帮派?”大婶翻了个白眼。
“虎头帮。”光头男人嘚瑟地翘起嘴。
“啧,阿虎那居然收你这种没素质的?”大婶似笑非笑,眼角的细纹堆叠起来。
“什么意思,你认识老大?”光头男人眯起眼,仔细打量着大婶的面容,越看越心惊。
“瞧出什么名堂?”大婶呵呵笑出声。
光头男人抿着唇,心脏猛跳了几下,有个猜测在脑海里冒出,她该不会是老大他娘吧?
这鼻子,这眼睛,这厚嘴唇,不就和老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
想起昨天,老大在劈酒途中忽然来了句:“明天我娘过来探亲,你们个个表现得安分点,别给老子惹是生非啊!谁做不到,帮法伺候!”
“您是来探亲的?”光头男人小心翼翼问。
大婶点点头,从麻袋里面翻出一块牛肉干,起身递给傅政凛,“你家孩子这么闹腾,估计是饿了,拿给他嚼嚼吧。”
傅政凛沉默了几秒,接过牛肉干,道了一声谢。
“我家虎儿小时候也这么调皮,我说一句他能顶五六句,天生就不是个乖巧的。从小学到初中,天天打架,天天被老师喊家长。我能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啊,他爹死得早,我每天早出晚归赚钱供他读书,他不珍惜,还学人混黑社会。”
大婶说着说着,眼角已经湿润,声音也带了一丝哑,“我就希望他这辈子平平安安的,黑社会哪是那么好混的,每天打打杀杀,一不留意少胳膊缺腿的,还有坐牢的风险。我年轻的时候管不动他,现在老了,更加管不动了。只求他别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不然我死了,哪有颜面去看他老子!”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偏头狠狠瞪着光头男人,“在阿虎那儿待多久了?”
“大娘,误会误会,我刚才只是一逞口舌之快,哪敢做那些混蛋事儿。您别放在心上,老大整天训诫我们,要日行一善,不能伤害无辜的老百姓,我时刻谨记着。”光头男人一改刚才的嚣张气势,苦着脸抽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嘴就是毒,该打!”
大婶冷哼一声,闭上眼,不再搭理他,只当他在放屁。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什么日行一善,太假了,只要不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儿,她就得跪在菩萨面前烧高香了。
方豫啃着嚼劲十足的牛肉干,吃得口水哗哗流,傅政凛看不过眼,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擦嘴。
“呼!”
方豫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把头偏向窗户那头,护食的样儿真得像只小狼狗。
扎在傅政凛心里的那根刺隐隐作痛,他暗忖,这瓜娃子该不会真有狂犬病吧?
对了,手机可以看检测结果,他一拍额头,连忙打开手机查看医院的报告。
【结果:阴性。】
“我就知道,肯定是脑子被撞坏了。”傅政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