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她的手被一人握着,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他手心动了动,阿尔斯楞睁开眼看着她。
“孩子呢?”
柳扶鸢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阿尔斯楞的面上也露出几分疲惫。
他弯下腰靠近她道:“阿鸢,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听到柳扶鸢出事的消息后,他就往这里赶,她倒在血泊之中人事不省,浅色的裙摆被染成褐色,那时候阿尔斯楞只觉天旋地转。
后来,医官说能保下命就实属难得,那马匹的蹄子是踩在她肚子上的。
“什么意思?”
柳扶鸢想要撑起身子,阿尔斯楞抱住她:“阿鸢,别伤心。”
“孩子没了,对不对,你告诉我,是不是没有了?”
他听着柳扶鸢颤抖的话,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阿尔斯楞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名为害怕的心绪。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柳扶鸢趴在他的肩膀上,泪水将阿尔斯楞的衣裳打湿,她在他肩膀处咬下一口,力道很重。
他能感觉到柳扶鸢的恨意,蚀骨的痛,他无法切身体会,心却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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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主还是吃不下东西。”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七天了,柳扶鸢还是不吃不喝,有时候是尔雅强硬的喂她吃一些,有时候就是阿尔斯楞喂她喝药膳。
她的身子也越加不好起来,眼瞅着人都瘦了不少。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阿尔斯楞叹息一声,看着躺在床上的柳扶鸢,她本就是小产没有修养好身子,如今这么折磨自己,迟早要累垮的。
尔雅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柳扶鸢的背影后心一横离开,王明明知道公主的小产有蹊跷,却如此包庇凶手。
她气愤的转身离去,目光一直在柳扶鸢身上的阿尔斯楞也没有注意到尔雅的异样。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轻唤她:“阿鸢。”
“是大王后做的,为什么王却不惩罚她?”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阿尔斯楞皱眉,柳扶鸢转过身来,她未着脂粉,一张小脸带着憔悴和苍白。
那双好看的眸中却盛满了破碎。
“我让尔雅去打探了,那日马匹吃的草料是被下了药的,下药的宫女和玛哈关系很好,是德玛要害我!她想杀了我和孩子,王!”
柳扶鸢的眼眶之中盛满泪水,像是不明白,为什么阿尔斯楞很期待这个孩子,却不给孩子报仇?
“本王知道是德玛出的手,但此时惩罚德玛,对于漠北......”
身处这个位置,阿尔斯楞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但是对于这个孩子的离去,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只是这个时候去惩罚德玛,有火族的庇护,也不会重创德玛,他要想个办法,让德玛和火族永远的消失在漠北才是。
“所以,我和孩子,在王的心中,是需要衡量的利益存在对吗?”
“阿尔斯楞,任何人都可以忘记这个孩子,但唯独你和我不可以!”
柳扶鸢失望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刺进阿尔斯楞的心中,他知道柳扶鸢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她有多渴望这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那是远离梁国之后,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又何尝不是,这是他们的孩子,他也很痛心,正是因为痛心,所以他必须要让德玛血债血偿,而不是轻飘飘的放下。
“我累了,王请回吧。”
柳扶鸢重新躺下,背对着阿尔斯楞,她不说话,刚刚那一番质问早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明白在漠北,各个部族之间的牵扯有多深,所以要想让德玛消失,不再是她的绊脚石,她必须要用阿尔斯楞最在乎的东西去对付她。
母亲说过,要想变强大,先成为弱者,示弱未必不是一种手段。
所以她将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上,用这番话来反问阿尔斯楞。
她相信,阿尔斯楞这样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挑战他威严的。
柳扶鸢的孩子没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德玛,尤其是听说她跟阿尔斯楞大吵一架后,阿尔斯楞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帐子。
德玛别提多开心了,跟她抢男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柳扶鸢为了做戏,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是在尔雅的劝说下,也会用些吃食,只不过很少罢了。
这日,她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