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女的扛不住几刀嘛,最近我们扔到乱葬坑的都是女孩,浪费了好几年的粮食。这还是个婴儿,等到给我们赚钱不知要多久,别又是个赔钱货!”
“婴儿没法赚钱?他们是最好的挂件!”
回答他的声音恍然大悟:“果然是你办法多!”
脚步声靠近,两个乞丐打扮的男人离开雕像的遮蔽,亚伯认出他们之前跟在一名瞎掉左眼、瘸了条腿的小乞丐身旁,后者的恐惧溢于言表。
原先没了解前因后果,如今稍微联想,亚伯瞬间明白了乞丐们干的畜生勾当!
拐走年幼的孩子,把他们打成残疾,再逼迫他们乞讨!
这群人渣!
愤怒险些冲昏了亚伯的头脑,他想破口大骂,再把这些人碎尸万段,拉去喂狗。
假如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们也不会花太多笔墨在这个角色身上,虽然亚伯双目充血,心底冷静如铁。
两个乞丐不算魁梧,大约三十多岁,身高170厘米上下,腿短且粗壮,手臂满是肉眼可见的青筋和毛孔,亚伯却是个未成年的少年,长年处于饥饿导致他身材纤细,单打独斗绝不是对手,何况一对二。
不需要战胜两人,他只需要救走那个婴儿。
拔出腰间别着的匕首,亚伯藏进阴影里,由于雕像的视觉死角,乞丐们完全没发现这一侧的异动。
一、二、三……
“嗖!”
当乞丐蹲下身想捡起弃婴时,亚伯猛地冲出,对准他的肩头撞去。
光凭他的力气撼动不了一个成年男性,所以撞到乞丐的瞬间,亚伯把匕首狠狠插进对方的大腿。
乞丐吃痛地惨叫一声,重心不稳,朝旁边踉跄歪倒。
亚伯趁机俯身捞起婴儿,没命地向反方向狂奔,另一名乞丐伸手抓他,却被同伴的身体阻碍,没能得逞。
“哪来的小杂种!站住,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两名乞丐反应极快,见状怒火中烧,发狠地追在亚伯身后。
下城区是他们生活几十年的老巢,不像难得来巡逻一次的士兵,乞丐们对亚伯的每条路线了如指掌。
狂奔中的亚伯怎么都甩不掉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两人粗壮的脖子愈发粗大,脸色涨成猪肝的颜色,满眼血丝,模样好似深渊的恶魔,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剁碎他的骨!
毫无疑问,他们杀过人!
而且不介意今天多杀一个!
被抓住必死无疑!
不知跑了多久,亚伯满头的热气渐渐变冷,他的小腿肚子直打哆嗦,眼前出现黑白色的星星,干呕的冲动涌上喉咙。
跑不动了!
难道我要不明不白被两个乞丐活活打死在莱茵城?
不、不——我不辞千里来到莱茵城绝不是为了这么卑贱地死去!
“啊——啊——”
远处响起乌鸦拖长尾音的嘶哑叫声,穿透下城区既幽静又喧嚣的大街小巷,传入亚伯隆隆作响的耳朵,清晰明亮。
亚伯转头,没看到乌鸦的踪迹,却见两个建筑物之间有一处狭窄的缝隙,连忙侧身挤了进去,顺手抓住几个闲置的木质酒桶,挡住入口。
“妈的,那小兔崽子躲哪去了?”
“肯定在这一带,操,他跑不远的!”
乞丐们骂骂咧咧地从木桶前方经过,消失在街道的拐角,亚伯像一条搁浅的鱼似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如雨,落在下城区满是碎石的泥巴里,把大地的色泽染得更深。
过了很久,他好容易缓过劲,重新抱起婴儿。
所幸,还有呼吸。
但如果没有食物和水,她活不了太久。
亚伯观察起救他一命的小道,这条缝隙是拙劣建筑师测错距离的产物,地上全是腐烂的垃圾,大概几百年没人打扫过了。
臭气冲突的黑暗尽头,是对面街道亮起的光。
亚伯像个从锁眼努力向外看的人,追着那点微弱的光芒,努力向出口摸索。
然而,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这是一条死路。
那个光点只是一堵墙掉落的砖块,从缺口渗出的错觉。
亚伯的手指抚摸着墙壁粗粒的表面,时光留下错综复杂的斑驳,如同公园里太过久远、没人认得的名人雕像,它们风化的面庞见证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苦难。
突然间,交谈声传来。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