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一种神秘力量,叫做“超凡”。
首先是广为人知的能战者,及【斗师】,他们通过呼吸法吸收四周的自然能量,积攒至位于心脏位置的“斗气之种”。
实际上,格兰特领有许多“斗师”,他们是配剑的贵族;运气好的时候,亚伯偶尔能目睹一两场他们的战斗。
区别于普通的战士,斗师们战斗时,周身发出淡淡的微光,估计就是斗气。
魔法则不同,作为技巧家,他们通过沟通天地间的元素,以灵魂的印记为媒介,操控其转化为有形物质。
每次转化消耗精神力,而一次性沟通的元素总量取决于他们的法力上限。
沟通元素的效率取决于“元素亲和力”,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资质,也决定了魔法师沟通的元素种类。
魔法师在依兰王国所在的中部并不常见,他们聚集于欧玛拉大陆西方靠近洛特阿大陆的地方——“道格拉斯堡”。
笔记的主人声称,那是魔法师的“万神殿”。
亚伯用阅读笔记概括着心得。
斗气由外而内,吸收外界能量激发自身的潜能,储存进生命种子,发动时抽出;魔法由外而内,通过与外界能量的沟通,展示神奇的威能,决定沟通是否成功的桥梁则是“灵魂印记”。
无论是斗气或魔法,魔法师反复提到一个关键的要素。
——精神力。
遗憾的是,魔法师没有深入介绍。
他的笔记深深震撼了亚伯懵懂的心灵,回到放羊、耕种、打猎的日常生活中时,再没了曾经的幸福与知足。
然而,斗气的资源和修炼途径被贵族垄断,魔法师们又那么神出鬼没。
于是两个月前,亚伯攥紧羊皮纸和他的笔记本,揣着为数不多的零钱,从格兰特领一辆运送肉兔的货车偷渡到了莱茵城。
依兰王国的心脏,繁华的国际大城市。
“年轻的少年追求梦想”,酒馆里流浪的佣兵能用无数种口音说出几百个差不多的故事,却讲着讲着就回到一个大同小异的结局。
亚伯刚刚用一半的积蓄——30铜币买了一把匕首,又用半铜币买了一份夹着干酪的面包,就着神殿广场喷泉的水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他见证了那名弃婴的遭遇。
亚伯不是圣人,但看见一个幼小的生命即将消失,仍是鼻头发酸。
残酷?
感同身受?
也许只是死亡的震撼。
说不出的感觉。
橡果村落后闭塞,可安稳得像伊甸园;莱茵城纸醉金迷,可残酷得像斗兽场。
想到钱袋里不剩多少的铜币,难以言喻的苦涩和迷茫涌上心头,安特杜尔港口咸湿的海风吹过亚伯单薄的长衣,带起刻骨铭心的寒冷。
我到莱茵城了。他想,那么,现在该何去何从呢?
信徒们做完弥撒,熙熙攘攘地走下神殿洁白的台阶,各奔东西,神色匆匆的人们与亚伯擦肩而过,漠不关心,仿佛他的存在对莱茵城和她的居民来说无足轻重,甚至并不存在。
亚伯希望哪怕有个人对他投个鄙夷乡巴佬的眼神也好,又觉得受不了那种屈辱,于是逆着人群而走,不住碰到其他人的肩膀、踩住他们的后脚跟。
人们咒骂“小混账!走路不长眼睛?”,亚伯毫不示弱,“就你他妈的长眼睛!这条路是你家的?”
倒霉蛋们想回骂时,亚伯早钻进人群不知所踪了。
人流是向外的,不知不觉间,亚伯走到了到神职人员弃置婴儿的地方。
一尊大理石和黑金石雕刻的雕像标志着台阶的终结,亚伯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因为它描绘了《神典》里吸血鬼的由来。
传说中,最初的血族出于嫉妒,手刃了血脉相连的亲族,这种行为使得他被神明厌弃,因此被惩罚只得用腹部贴在地面爬行,跟蛇、老鼠和蝙蝠为伍,饮用鲜血来延续生命,睡在坟墓和棺材之中。
倒不是畏惧吸血鬼,主要是被杀的主角跟他同名,也叫亚伯。
年长者举起刀刃刺向年幼者的心脏,高大雕像投下阴影,笼罩了襁褓里的婴儿。
没有哭声,婴儿疲惫得无声无息。
亚伯专注于她时,喧嚣的广场难得安静,直到声音从雕像另一侧传出。
“……我看了,女的。”
“女孩更好!从那些给乞丐几个钱就自诩行善积德的富太太、富小姐手里掏钱比从穷男人手里掏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