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很快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清茶,顾长渊轻抿一口,茶水微苦,却让他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他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线生机,才能将顾宏的罪行公之于众,才能为枉死的家人报仇雪恨。
翌日清晨,顾长渊准时来到县衙。推开略显破旧的衙门大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衙门内光线昏暗,与昨日在堂上所见截然不同。王县令不在,只有一个身材瘦削,尖嘴猴腮的男子坐在桌案后,正聚精会神地修剪着指甲。
听到脚步声,男子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顾长渊一番,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是新来的那个文书?怎么,连个拜见都不会吗?”
顾长渊不动声色,躬身行礼,“见过李主簿。”
他知道此人便是李主簿,王县令的亲信,也是县衙里出了名的难缠人物。
李主簿冷哼一声,将手中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扔到顾长渊面前,“这是库房钥匙,去把里面的卷宗都搬出来,整理好放在我的桌上。”
顾长渊接过钥匙,心中冷笑。库房常年无人打理,里面的卷宗堆积如山,恐怕要整理到猴年马月。这分明是李主簿故意刁难他。
他来到库房,推开门,一股尘土味扑面而来。库房里昏暗潮湿,卷宗堆积如山,几乎没有落脚之地。顾长渊深吸一口气,开始清理灰尘,将卷宗一捆捆搬出来。
日头渐渐升高,库房里的空气也变得闷热起来。顾长渊汗流浃背,但他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他将卷宗按照时间顺序分类整理,井井有条地摆放在院子里。
就在他即将整理完毕的时候,李主簿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看到顾长渊已经整理好的卷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轻蔑的神情。
“哟,整理得还挺快嘛,”李主簿说着,故意踢翻了几摞卷宗,散落一地,“不过,这顺序好像不太对啊。”
顾长渊看着散落一地的卷宗,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说道:“李主簿,这些卷宗我已经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了,不知哪里不对?”
李主簿冷笑一声,“我说不对就不对!你一个新来的,懂什么?”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吸引了周围衙役的目光,“我看你根本就不会整理,在这里装模作样罢了!”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李主簿这是故意找茬,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他并没有反驳,而是弯下腰,开始重新整理散落的卷宗。
李主簿看着顾长渊默默工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容。他转身离去,丢下一句:“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顾长渊看着李主簿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李主簿,”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你最好祈祷,我永远都只是个文书……”
烈日当空,阳光炙烤着大地。顾长渊跪在地上,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疲惫,机械地重复着弯腰、捡拾、整理的动作。散落一地的卷宗,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一片狼藉。李主簿的刁难,让他心中怒火翻涌,几乎要喷薄而出。但他深知,此刻的隐忍是为了日后更强烈的反击。他不能倒下,更不能输。
顾长渊的大脑飞速运转,儿时背诵的古诗词、历史事件,大学里学习的管理学知识,此刻都化作他手中的利剑,为他劈开眼前的荆棘。他想起现代图书馆的档案管理方法,结合古代卷宗的特点,迅速制定了一套高效的整理方案。他将卷宗按年代、类别、重要程度进行分类,并用不同的颜色进行标记,以便于查找和管理。
他重新开始工作,动作比之前更快,更有条理。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将散乱的卷宗一一归位。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汗湿的脸上,映照出他坚毅的眼神。
王县令午后巡视衙门,路过库房时,看到顾长渊正在忙碌的身影。他略感惊讶,这堆积如山的卷宗,他原本以为需要几天才能整理完毕,没想到顾长渊竟然如此迅速。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顾长渊的工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开了。
王县令的出现和离开,都被躲在暗处的李主簿尽收眼底。他看到王县令对顾长渊的态度,心中妒火更甚。一个落魄子弟,凭什么得到县令的关注?他绝不能让顾长渊在县衙立足!
一个阴险的计划在他心中酝酿。他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溜进库房,在一些重要的卷宗里做了手脚。他将一些关键的信息涂改,又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卷宗混入其中,制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