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猪老大都要喊一声“高翠兰”,闹得路人莫名其妙。一直找到天色黑透,路灯闪烁,二人才找个旅馆住下。
第二天,杨橛知道石料场里忙,想和猪老大一起先回洪山集等着。可猪老大道:“她既然说“马马虎虎无家园”,就是叫我认认真真地找她,我觉得她是在考验我的真心,说不定他就在旁边瞅着我呢,我怎么能回去?”杨橛知道他的脾气,只得嘱咐道:“那你就住在这个旅馆里,我先回去。你别挪地方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好联系。”猪老大点头答应,杨橛自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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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老大又在街上一连找了三天,仍是一无所获。到了晚上,猪老大愁眉苦脸地回到旅馆,一头倒在了床上。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正唉声叹气之际,就听服务员喊道:“七号房间,姓猪的接电话!”
猪老大一骨碌爬了起来,问道:“哪里,哪里?”服务员把他领到服务台,猪老大忙拿起电话,就听到苟老二的声音:“老大吗?我是老二。你就快回来吧。”猪老大道:“怎么,你嫂子来电话了?”苟老二道:“不是电话,是她本人来了。”
猪老大一听,简直喜呆了。忙问道:“本人来了?”苟老二道:“对,你就快回吧,我们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哪!”猪老大按耐不住惊喜,还问:“真是你嫂子?”苟老二道:“这还有假?她说她叫高翠兰,等你多少年了,是听到广播才找到这里来的。我已经叫杨橛挪了出去,她现在正睡在你床上呢。”猪老大兴奋地道:“真是她,那太好了。这个臭婆娘,我还以为她敢跟我较劲呢?那好,要是能找到车,我今晚就回去。”
猪老大放下电话,恨不得马上飞回去。他连忙跑到汽车站,想打听一下有没有回程的汽车,自然是白跑一趟。急得他抓耳挠腮。要是在从前,一抬腿就架上了云头,一眨眼就能到洪山。可现在是人不是神了,再急也没用,只得回旅馆等一个晚上。
好不容易盼到天明,去了汽车站,坐上汽车;又在齐兴转了车,直到下午,公共汽车总算开到了洪山集。猪老大心急如焚,跳下车就往住的地方跑,正好迎着杨橛。
杨橛离多远就喊:“老大,叫你回来,还非要在那里找。你看,我说的不错吧,嫂子都来到了。”猪老大问他:“真是你嫂子来了吗?”杨橛道:“当然是了。她也是很远的路赶来的,能找到真不容易。”说着话,二人已经来到门口,猪老大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捋了捋头发,便向里面喊了一声:“高翠兰!”
只见颤微微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来。这人头发稀疏凌乱,满脸皱纹,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骨瘦如柴,却穿着一身胖大的棉衣。
猪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住她问:“你就是高翠兰?”那女人见了猪老大,也吓了一跳。道:“我就是郜翠兰,你是谁?”猪老大也没听清她姓“郜”,道:“我是猪老大,你找谁?”那女人道:“我找我男人。”猪老大道:“你男人姓啥叫啥?”那女人道:“我小孩爸姓朱,叫朱天强。十年前因为跟别人打架,他以为伤了人,就跑了。其实他打的那个人没有事,不长时间就好了。可俺小孩爸至今却没了信儿。”
杨橛知道猪老大从来没提过有孩子的事,今天听那女人口口声声称 “小孩爸”,就知道出错了。便问那女人:“你昨天怎么没讲你要找的是小孩爸?”那女人愣了一下,道:“怎么,我男人不就是俺小孩爸吗?”猪老大问她:“你看看——我是你小孩爸吗?”
那女人刚才就被他那长相吓呆了,这会儿连看也不敢看。忙道:“不是、不是,俺男人我能不认识吗?”猪老大道:“对,你找错人了。”那女人道:“不是俺找错人了,是村里人听到广播,才叫俺来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道:“你们看看,这地址也是他们给抄下来的,还说俺男人在这里等着俺,要不是这纸条,哪能找到这里。怎么就找错人了呢?”说着,眼中已经流下泪来。
杨橛问她:“你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吗,还需要做寻人启事找你?”那女人道:“出了事之后,我不是带着小孩也走了吗。躲了大半年,知道没事了才回家的。”
杨橛拿过那女人手中的纸条一看,上面写的是“郜翠兰”,便问那女人道:“你到底姓郜还是姓高?”那女人道:“当然姓‘郜’了。”杨橛把纸条还给郜翠兰,道:“对不起,我们找到是高翠兰,不是郜翠兰,你们听错广播了。”猪老大也跟着解释道:“即便你姓高,不姓郜;是高翠兰,不是郜翠兰;也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高翠兰。明白吗?你还是赶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