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听起来很生的,叫治山亲热。治山不得了,你妈王郎中的医术,你算是得真传了。你小子有奔头了,我家金宝小学毕业,只能是庄稼汉,村里的小会计。你呀,听金宝说,你铁路工人都不干,回来想当小学老师,结果人家说是品种不好,没当成,当郎中好。”
金宝说:“妈,嘿嘿,你说错了,不是品种不好,是品德,是思想是成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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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宝,你生来是贫农,治山是富农。你是鸡,治山是鹰,飞的高度不够同,说到底还是品种不同,你会种庄橡,治山会治病,豆子就是豆子,玉米就玉米,本来就是品种嘛,治山当不了老师,当救人的郎中才对,人家有遗传的。”
两人哈哈大笑,金宝他妈也笑着说:“治山成分不好,但人良心好着呢。”
第二天上午吃饭时,金宝他妈突然将饭碗放下,用镰刀背使劲敲打右侧的头皮,表层的血都流下来,表情痛苦,王治山问:
“大妈,你这是怎么了?”
“治山呀,这偏头痛三年了,痛得想上吊,到医院找了许多药都无效,医生说没法治,头痛粉吃下去都无效。你有没有办法?痛起来真的想死啊!”
“大妈这叫偏头风,三国演义里的曹操就得这个病,华佗神医要破开曹操头皮骨治疗,曹操怀疑华佗要谋害他,就把他杀了。”
金宝他妈说:“曹操心肠黑得很,要一命还一命,到北京天安门去告他嘛!”
金宝说:“曹操早死了。”
金宝妈说:“死得好,报应,政府就应枪毙他,共产党做得对。”
金宝说:“妈,曹操死了数千年。”
“啊!”老人家说:“治山你帮我看看。”
治山说:“大妈,我能治!”
夜里,王治山带着金宝躲进山里,金宝手握着一支火药枪跟在王治山后边。在一处密林,王治山小声说:“金宝,把那只鸟打下来。”
“嘭”的一声,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倒落在地上。
金宝说:“治山,这是老鹰嘛。”
王治山说:“是呀!”
金宝说:“这玩儿也能治,太夸张了。”
王治山说:“治好,就不夸张了。不过你得帮我个忙,我三弟治财还没成家,你给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上门也行。我妈去世交待的。”
金宝说:“包在我身上。”
回到家里,王治山把老鹰的头和双爪烘焙干,打成粉,合着灯盏花,用白酒为引,服了下。你猜,往后几天是什么样子吗?毫不夸张地说,老太太好了,高兴得把治山捧到天上去。可以前每天上午,都要拿镰刀背敲打的。
一次老太太问治山:“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王治山说:“大妈,只有我、我媳妇兰兰、我三弟治财。”
老太太又问:“治财还没成家吧?几岁了?”
王治山说:“大妈,没有,二十二岁。”
“治山啊,你不得了,人又好,我们结个缘,当个亲戚,大病小灾都可以找你,鸭芝我做主,跟你兄弟成一家,鸭芝是大的,下面没兄弟,你三弟愿不愿上门。”
王治山说:“可以的。”
金宝接话:“妈,鸭芝十六岁,不到结婚年龄。要二十岁,得等几年。”
老太太用拐杖在地上敲,很坚决地发话:“老娘十五岁就生你,鸭芝已经十六了,等到二十岁,我们就攀不上亲戚了,治财也等不得。这么好的人家,人好,医术好。我教你,你是队里的会计,把鸭芝的岁数改成二十岁,过几天就给办了。”
“妈,我照办。治山,我们承诺兑现了,收我做徒弟行吧!”
王治山说:“行,行,大妈,谢谢了!”
“治山,你回去打证明,这个月就给办了,我活着说了还算,以后不敢保证。”
王治山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走在回家的路上,小溪、山林、天空、小到一只小鸟、一根小草,都格外亲切美丽,往日归乡路多漫长,脚步沉重,今日走在同一条路上,似乎近了,短了。
第二天,为了和女方见面,王治山给王治财说了好多话,怕他说大话,好吃懒做的尾巴露出来,从而来个竹篮打水一切空。王治财和鸭芝领到了结婚证,两个人算是第一次见面,算是合法夫妻。双方商定明年正月十八结,现在已是腊月年关。
正月十五那天,按农村风俗,要把鸭芝请过来过小年,治财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