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山像往常一样,每逢周三都要去鹿山乡街行医治病,他在街上遇到麦浪村的水生,两个人就坐在一起唠家常。水生和治山是小学同学,他家人病了或者牛马猪鸡病了都会叫王治山去医治,对王治山来说牲口和人是一样的,都离不开望闻问切。在农村有个现实而有趣的事实,牛马的命比人值钱,可以说牛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平时对牛马的呵护与喂养比对自己的父母、女儿都好。在农村,牛马不叫牛马,很尊重的亲切叫“大劳力”。这些“大劳力”生起病来会急坏一家人的,买一个“大劳力”所花费的钱比娶个媳妇还贵。可能农村人口太多,娶个媳妇的彩礼花不了多少钱。“大劳力”生病吃药的量,是人的好几个倍,东家给的药费也高。因此,许多时候医人赚的钱没有医牲口赚的钱多。那年头,人医不如兽医吃香。记得2000年以后,牛马渐渐减少了,被机械所代替,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与生命质量的提高,人医比兽医吃香了,学医的人也多起来,各种职业学校也招医学生。于是街上的“机器医生”也挂牌从业了。
王治山说:“水生,我今年想多栽两亩烟叶,明年还要把烤房的山墙修一修。”
水生说:“治山,那我明天来帮你忙。”
王治山说:“那多不好意思,你手中的活计也不少。”
水生说:“就这么说定了,平时也没什么能帮上你的,我家的'大劳力”,要不是你医治,早就熬汤锅了。”
第二天水生背着做工的泥刀,从家往飞燕村赶路,路过一条弯道,那里杂草丛生,森林茂密,自己低头前行,哪知树上被人捣坏的马蜂窝的马蜂见到人就发怒发狂的报复。一群失去家园而迁怒于人的马蜂,抱着以身殉国的勇气和决心,直扑路过此地的水生。水生被突然偷袭,万分惊恐地在路上疯狂奔跑。但红了眼,疯狂的马蜂一路追杀着水生,水生发现自己在路上甩不掉这些亡命之徒,被迫跳进一片玉米地里,玉米地有枝枝叶叶可以阻挡蜂子,他左突右窜地才甩掉这些残酷的家伙!头上和脸上的刺痛让他眩晕,整个天空,连同太阳都是浑红色的!
他来到飞燕村,见到张二毛,二毛问他:“水生,你怎么了?眼睛都肿了。”
水生回答道:“路上有人烧了马蜂的窝,被散蜂子蜇了。”
毛二问:“你来做什么了?”
水生说:“来帮王治山扶烤烟的山墙。”
张二毛说:“好呀,我也跟你去他家帮几天。”
张二毛不是真心要帮王治山的,他的小算盘是帮他自己,因为他儿子向水生的姑娘提亲。上次水生的媳妇儿来“瞧人家”,水生媳妇回去,心中有憋屈。来张二毛家“瞧人家”的时候,水生媳妇看到一个小黄牛一拐一瘸的走来走去,脚上还留着脓血,媳妇问黄牛怎么了?张二毛的小女儿说是她哥用镰刀砍的,水生媳妇听了当时就觉得不舒服,要是自己女儿嫁给张二毛的儿子,会不会受到家庭暴力虐待,所以水生媳妇回家后迟迟没有答应这门婚事。
张二毛想借此机会与水生拉近距离,与他多沟通,希望他家的姑娘能嫁进张二毛家,也希望水生能同意。
张二毛和水生来到王治山家,王治山家看到这个水生脸变得像河南馒头似的。水生告诉被马蜂盯了。
“水生,快坐,喝口水,我去拿泥刀,来帮王治山干活。”张二毛说着回去了。
王治山赶忙用草药帮他涂擦。找了银花、国老、紫草、葛花、土连翘、黄花香等解毒、抗过敏、止痛的药泡水给他喝。王治山说:“哪里的蜂子那么凶?”
水生说:“小麦地转弯的那个地方。”憨厚老实的王学红说:“前天是张二毛的儿子烧的蜂子,他烧回来说给我听。他讲,他们烧得不完全,白天用石头打过,所以才恶的。”
听到这话,水生火从肝来,心中骂道:这龟儿子,好像跟老子有仇似的,搞得老子狼狈不堪,这门婚事好像真他妈的没有缘分!
水生心中这样想,到底没有说出来,他想听听看看,这个未来的姑爷是什么“品种!”
饭后,王治山、张二毛、水生、治强在烤房的山墙边搭架子,要爬八米高的墙头去抹泥沙,然后盖青瓦。
兰兰负责后勤,煮饭、烧水、泡茶,王治山负责去老井挑水,水生是泥瓦匠,他领着张二毛和王志强抹泥,砌墙盖瓦。
由于都是体力活,下午三点是要吃晌午饭的。饭后大家各忙各的,治山挑水做泥浆。就在王治山去挑水的时候,水生他们将大量的泥浆往架子上提,堆在架子上,架子颤颤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