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实在是委屈啊!”弯腰躬身,就差要跪在地上的游县令,老泪纵横无奈痛哭。
自昨个上午,叶刘京在后堂逼着他签字画押之后。
游县令的心脏就一直跳得不是特别痛快。
自古以来,唯有他县令老爷逼着别人签字画押,跪地求饶的份,就算知府老爷,也不敢这么对他。
他一个蟒袍使,连蟒袍都穿不合身,就敢这么对咱。
他……
他……确实挺可怕的!
游县令心里并没有猖狂,只有被那一刀斩碎的脊梁。
他太怕了,怕叶刘京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就要了他县令老爷的命。
不行!
游县令待叶刘京走后,一刻也没等,立马安排下人套马车,一刻没停,赶了一夜的路,来到伦通判府上。
日头高挂东方。
游县令揉着困到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右手遮着,他抬头偷看伦通判一眼,见他没有表情,又低头哼哼:“大人,你我可是一体。”
“如今,本该当替死鬼的麻九,被上京城来的蟒袍使大人给杀了。”
“不仅如此,他还逼着百姓种粮食,我是不愿意,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他当街杀人时候,刀刃也是对着我的,下官……”
“下官,实在是怕啊!”
伦通判恶心地看他一眼,扭过身子,无奈开口询问:“其他的事,你没有说吧!”
游县令基本上都说完了,可他不能当着伦通判的面子,说自己把他都给卖了。
他抬起自己卑贱的脑袋:“下官自然没说,我当这么多年的官,您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明白!”
伦通判点头称赞:“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本以为上京城来的大人,会直接来杭湖府,没想到竟然是个滑头的小子,偷偷进了蔡县!”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留下这个,杀伐随心的小子的?”
游县令哈哈一笑,上前比了个手势:“钱!”
“您不清楚,那家伙,虽然下手狠,可骨子里是个贪财好色的小人,我给他安排两个美艳妖姬,又送上不少买命钱。”
“这才把他留在蔡县,省得他到处乱跑,给大人惹事。”游县令连忙给自己邀功。
“你倒是细心,正巧,知府大人有件事要安排你来做!”伦通判脑袋一动,想到前几日的安排。
游县令拱手:“您放心,上面有安排,我绝不推迟!”
“其实,咱们下面人做事多苦,上面人哪能清楚,他们就知道开口要银子。”
伦通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头瞧他:“税银,咱们早就准备好了!”
游县令愣住,吃惊,欢喜,疑惑这几种表情同时出现在他脸上:“税银早就准备好了?”
他想到麻九,那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可他死的真冤啊!
穷人的命,不值钱。
他们的命,对上面这些大人物来讲,也换不来一文钱。
伦通判点头:“上面人都开话了,咱们能怎么办!”
“不是……不是说没银子了吗?”游县令奇怪询问。
“没办法,上面逼得紧,大不了苦一苦百姓,骂名咱们来担!”
游县令举袖擦汗,无奈点头:“是,是这个道理,那我让那位蟒袍使来?”
“不必,来咱们这没用,银子在南山县!”
“南山县?我最近听说,南山县不太太平。”
南山临近大山,多猎户,本来是杭湖府最富裕的地方,可这几年来,地里只能种増血草,哪怕靠着大山,也无奈坐吃山空。
山上能找到的猎物越来越少,饿肚子的猎户可比饿肚子的老虎可怕多。
伦通判抬头瞧他一眼,轻笑道:“不太平,不是咱们该管的,咱们已经把银子准备好了,能不能把银子拿到手,就不是咱们该想的事了!”
“回去吧!”
游县令奇怪询问:“大人,不跟我同去,毕竟来的是一位绣衣卫蟒袍使!”
“管他蟒袍使还是青龙使,接待上官,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知府大人和马同知该做的事,我一个小小的通判,只管抓贼!”
绣衣卫官职确实大,可他们跟朝廷官职不是一个体系,他们拿不到由头,伦通判还真没有理由怕他们。
游县令出门,上马车,马车前行,他回头看一眼高大城池,无奈摇头:“杭湖府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