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咴!”
“敌袭!”“啊!”“咻咻咻”
马的惊叫声突然传来,马车激烈的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
“夺!夺夺!夺夺夺夺!”
一阵密集的箭雨打在车厢上,声音很渗人,但却没有一根穿透进来
“晋北独角龙做买卖,车行无关人等,给老子让开!”
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董如海脸色一变
“这人我知,是个狠角色!”
“哔~~哔”
他掏出口哨狂吹
“砰砰砰!”
应对他的指挥,车外突然火枪声齐响,对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不好,点子扎手,有官兵护卫!”
“管尼玛的官兵,独角龙做买卖,有死无退!”
那粗豪声音毫不退缩
“哔~~!结阵”
那是护卫的声音,看来袭击者悍不畏死,冲了过来
“哎呀!”惨叫声响在左近,随后是乒乒乓乓的倒地声
“受死吧!”那个粗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车门口,下一秒,车门被掀开,一个黑影还未露出全貌
“砰!”
董如海没有用刀,而是掏出一根短火铳,迎面就是一枪
血雾炸起,黑影消失。
转身一看,涂文辅面无人色,已经吓瘫了。董如海心头一紧,赶紧跳下车去,不愿见对方这失态一幕。车门又关上了,可惜刚才那一枪太猛,车壁溅上一串血滴,不再洁净舒适。
“砰!砰!砰!”
“抓住他,别叫匪首跑了!”
涂文辅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就这几秒,大局已定,董如海回来了
“涂大珰安心,贼人尽已清剿,唯有那贼首武艺高强,竟然带伤潜逃了,小的们已经去追杀了”
“董大珰上车吧,杂家心安得很”
涂文辅瞬间还原到云淡风轻的状态,甚至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匪首如此勇悍,能否为我东厂所用?”
董如海愣了一下,果然人家是玩脑子的,转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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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抚明鉴,那安邦彦已死,安家是真心悔过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这笑脸人又祭出了重礼,殷勤来拜访。
“听闻陈先生智计过人,乃是安邦彦的谋主啊”
陈其愚闻言,赶紧磕了下去
“督抚见怜!督抚见怜!小人全家皆在水西,从贼,皆是不得已啊”
朱燮元不开口,摸出了一把油光发亮的酸枝木烟斗,慢吞吞的往内填入烟丝。
陈其愚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讨好的移过油灯,为其点烟。白色烟雾腾起,厅堂内奇香四溢
“淡巴菰味道辛辣,缘何督抚这烟雾如此醇香?”
“此非寻常淡巴菰,乃是皇帝陛下御工坊定制的香烟”
他挥挥手,随从递上另一根烟斗,陈其愚受宠若惊
“只是这淡巴菰也好,香烟也好,多吸食伤身”
“再有,洁齿时还要配上御工坊的刷牙膏,否则,定会黄牙”
陈其愚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附和
“听闻那安邦彦最嗜淡巴菰,可那首级,牙齿白的很呢”
“啪嗒!”
陈其愚手上的烟斗掉在了地上,又磕下了。
“小人,小人,真是不知啊”
朱燮元依旧从容的吞云吐雾
“安邦彦死不死,也没那么重要。但折子已经送入京城了,这欺君之罪,可不好轻易善了”
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从陈其愚的额头往地上掉!
“你回去告诉安家,再好生想想吧,这皇帝的怒火,当如何平息”
“小人愚钝,还望督抚指点迷津”
“奢香夫人的香火,定要妥善延续,只是这水西,还是太大了”
先前奢崇明的永宁,相当于两个县的面积,而今被明军攻破之后,留给奢家延续香火的,大概还有一个乡的地盘。若以此类推,安家原有的地盘大抵有一个州府,那么能保留的,绝不会大于一个县。
陈其愚失魂落魄,转身待走,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跪在地上
“小人斗胆,朱大人先前有《定西南策》,谏言西南诸土司当以大化小,如推恩令般层层分封”
“你何以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