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佩弗尼,圣阿列克谢廊厅深处,圣歌班的秘密成员于此集会。
「『负光明行于凡世者』,吾等之先师!您见过那伏尔格林的离经叛道之言吗?」
教廷的青衣司祭,但于此处仅为羔羊的甘瑟言语悲戚。
「那异端邪说中,理法与实相彻底割裂开来,连教廷这样替上神指引世间羔羊的存在也被他斥作伪真知的邪祟!」
「吾已阅读伏尔格林的《本旨派宣言》,他是想否定教廷在真知派中的权威,或者说是否定解经派的合法性。本旨派如今已经沦为查理七世打击教廷的工具。如伏尔格林一般的教士失去了传播真知的信念,反而沦为世俗者的爪牙。」
「本旨派傲慢且刚愎,固守老一套修行方法,不肯承认理法与准则的统一性,而且还总想着回归先裔哲学的组织形式。」艾克哈德端坐于下方,「殊不知真知教廷的诞生恰恰是先裔哲学失败的证明。」
「指引…凡者…牧羊者……必须…掌握……权柄……」
圣歌班的诸位皆是同道者,恩瑟尔塔深知此点,但作为领袖的他仍需不断强化其追随者的信仰与信念。
「上神有言,《圣歌》有言……」恩瑟尔塔复述起经文,「『理法先创造了光,而后创造了宇宙,如今是第七日。理法说光是好的,因为光中的真知就是理法的本质。理法说真知是好的,因为真知中的准则就是宇宙的本质。理法说好的就是实相,于是光与真知就是实相,而与之相对的就是虚相。实相的向上,虚相的向下。』」
「『然而,凡者无法理解理法的言语,所以理法选择尘世中得启明者,教他传唱圣歌……』」
「……」
「『真知生准则,准则生理法。真知降光明,光明降灵明。』」欧若拉念道,「大司祭果然是真知派的原教旨主义者,凭这一句话就否定了《圣歌》中的『理法准则一性论』。」
「真知派本该如此。真知派尊崇真知,而非尊崇诸神。灵明自光明中降下,理法亦从光明中降下,故理法与生灵的本质并无不同。」
「但恩瑟尔塔却并非如此认为,他在《圣歌》中说『理法就是准则』。」
「本末倒置!」
「呵呵呵,你们教士真有意思……先是讨论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后又说鸡就是蛋,蛋就是鸡……」
「辩经就是如此,差毫厘也可成异端。本旨派与解经派在宇宙本质与神性的问题上就有如此分歧,在实相与虚相界定上的差异就更无需多讲了。」
伏尔格林一周前刚刚写就《本旨派宣言》,现在恰有空闲,于是就与表面信仰真知派的欧若拉论起道来。
「我其实一直搞不懂你们真知派。你们一会说『真知』,一会说『光明』,一会说『准则』,又一会说『实相』。这些词语好像是同一个意思,又好像不是,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公女大人,这些词的含义部分重叠,但却用于不同的语境之下。『真知』最为根本,真知派名源于此,『真知』就是真知派的道路。『光明』是『真知』最明显的外在表征,而『准则』是『真知』在宇宙之中运行的方式,至于『实相』则是『真知』的道德伦理特征。」
「『准则』…我们也有准则这种概念呢……」
「『金枝术法』中的『准则』在狭义上就是七种性相罢?」
「大司祭果真先是学者后是教士,你对金枝术法倒没什么排斥……没错,准则的狭义可以如此理解,而广义则与你们真知派极为类似。」
「真知派应当是包容的体系,也应当是一门学问,只是后来者将之异化了。」
「所以箴言术法才会从真知派中独立出来。当学城建立的那一刻,学者与教士就分道扬镳了……」
「……」
「伏尔格林十分听话,这才是老师肯用他的理由罢?」
翠眸者总是喜好暗讽,在场的各位早已习惯。
「总是需有这样的角色,但这样的角色不一定必由伏尔格林来担当。」
「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统一……」
「宗教就应该如此。真知教廷既想征服精神世界,还想征服世俗世界,他们胜了还要胜。然而,战无不胜者是不存在的,连司掌战争的理法都无法做到。」绯眸者饮下梦中的茶水,其滋味与尘世并无不同。
「但常胜者的确就要来了……」紫瞳者叹息道。
「这就是此次梦境集会的重点,」绯眸者强调,「那位理法,生灭荣枯之神,在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