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月怔了怔,恍惚间,觉得他有些陌生了。
雁玹不以为意,只是直视萧千月的双眸,问道:“公主殿下,我且先问你,如今这世道,谁的命运权重,占比大?”
命运权重……
“那自然是,父皇,安炀国君,还有,魏长夜……”萧千月回道。
“还有吗,除你之外,还有吗?”雁玹紧问道。
见他步步紧逼的模样,萧千月一时间,有些支吾:“还有,有……噢,是你。”
啪——雁玹忽然一收折扇,目光冷淡:“说笑了,我不过世外人,从不参与如今这天下纷争。”
什么,所以,他到底,是想说什么?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你可千万别忘了,”雁玹边说着,边走近萧千月,淡淡言道:“是尉迟阔,记住,是尉迟阔。”
尉迟阔!
见萧千月很是吃惊,只见雁玹接着说道:“公主殿下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尉迟阔,是水月朝上下所有朝臣中,唯一百分之百确认邙魏势力尚在之人,只是,他却迟迟没有拆穿。”
这句话,恍若晴天霹雳,似乎点醒了萧千月什么。
“是啊,尉迟阔他,应当早就察觉到了,可是……”
“可是他为了你,不将此事上奏,而是暗自调查。他做事,很谨慎,很牢靠。”雁玹打断萧千月话,接着说道,“如今邙魏的势力尚不成熟,若尉迟阔查到玄禁阁的存在,那么,推翻邙魏残余势力,只是尉迟阔他想不想的问题了。”
此话一针见血,萧千月内心怔怔,许久都说不出话来。麻木的神情,微颤的双手,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只是,看似太平。
朝廷之中的暗流涌动,加上如今水月、邙魏以及安炀三朝之间的纵横捭阖,一切的一切,在一夜之间,都成了自己必须去面对的事情。
魏长夜……
一想到魏长夜,萧千月的心里,还是感到了刀绞般的疼痛!
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做。
“我看,不是因为你不敢面对这一切,你最终放不下的,还是魏长夜,仅此而已。”雁玹见她半天不说话,转过身去,倒上一杯茶水,像是方才那句话没说过似的,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公主殿下,你若要粗略一观,就要懂得如何去观这些人战事前后的态度变化,其他的,届时你自然会明白。”
言罢,雁玹似是有些困倦,朝着门外那方光影走去,当萧千月晃过神来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千月本还想问些什么,急促之下略微上前一步,可忽然之间,又止住了脚步。
“其他的,届时你自然会明白……”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
是吗,我萧千月,会明白吗……
这个世界,忽然有些混沌,沉重了。
是日夜里,璃月宫中,处在自己儿时再熟悉不过的闺房里,萧千月却是辗转反侧,长夜难眠,被一阵噩梦惊醒后,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梦里,自己竟害得水月覆灭,被万人憎恶,最后困于邙魏的囚牢里,不得善终。而魏长夜,坐上了帝王之座,却是受万人敬仰。当他的双眸与自己对视上时,只能感受到那股冰冷透骨的寒意与冷漠。为了巩固势力,他迎娶安炀公主为后,而自己,却是落得无人问津。
好恐怖!
这个噩梦,竟然,有些真实。
寒风透过纱窗吹入室内,冷风涩涩。那个噩梦之后,萧千月已是大汗淋漓。随后,她却是下了床,随意披上了一件衣裳,缓缓走出了璃月宫。
这个时辰,父皇应当还没有睡。去找父皇吧,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有些事情,可以和父皇商议,不是吗?
出了门,却发觉地面微湿,想必方才定是下了些许雨。抬头,却见满天的乌云,星辰不过几点,看不见那方朗月。
唰——
一阵声音忽然让萧千月警觉了起来,萧千月赶忙转身望去,却见一道黑影飞掠而过。
是何人!
见势不妙,萧千月眸子里透出一丝冷意,几步便踏风而上,直走屋檐,纯钧出鞘,四野寂寂,月光森森。
只是,方长的那道黑影忽然不见了。
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说……
不,一定不是错觉,如今天下局势暗流涌动,万不可放松警惕。
“公主殿下!”
一阵声音忽然打破了萧千月的思绪,萧千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