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赶紧过来帮忙,爷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门顶开,只听得哐当一声,大衣柜倒在地上,衣服首饰洒了一地。书桌也倒了,屏幕,电脑,pS4全都被压烂在了地上。
然而,不见江彩黎的身影。陈子斌吓得双腿发软。陈岳冲进去,爬到窗台上拉开窗帘,发现窗户是开着的,刺骨的寒风灌进来,刺的他睁不开眼。
“陈子斌,快下楼,找你姐,快!”陈岳悲痛的大喊。
爷俩顾不上穿衣,顶着寒风来到窗户正对的地方,可是却不见江彩黎的身影。他们又在附近转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半点有关江彩黎的痕迹。
“这小妮子真有神通?”陈岳满头大汗,喃喃自语,“从几把三楼跳下来屁事没有还跑走了?没有手机没有钱,就穿一双拖鞋一身家居服,他娘的跑没影了?”
他喘着粗气蹲下来,把头埋在双腿之间。
“我真该下地狱。”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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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彩黎抱着自己的身体,蹲坐在大桥下,这里没有任何光亮,是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啊嚏。”江彩黎打了个喷嚏,将身体又缩的紧了些。她只穿了一件连帽衫加七分裤——那裤子的一条腿还被树枝刮拦了。她的拖鞋早已跑掉了,她的双脚上扎满了刺。接近零点的凌冽寒风使她发颤,父亲的态度又使她的心仿佛沁入深井。
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有多么喜爱自己的父亲。父亲虽然严厉的教育她,可总会给她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在假日会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陈子斌去集市玩。
父亲是有钱人,她不知道父亲年轻时具体的经历,只知道他很有胆略,经历了许多九死一生的事情,最后才闯荡到美国,有了自己的产业,成了有钱人。后来回了国,才有了她和陈子斌。
她小时从不缺玩具,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羡慕的很。她讨厌自己一个人玩,于是开始将玩具分给其他人。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她并不珍惜,她每个月都会向父亲索求大量的玩具,每一次父亲都会满足她。
她仿佛从出生那一刻起就知道该如何讨人喜欢。她的老师没有不夸赞她的,她的同学没有不喜爱她的。没有哪一个奖状上没有她的名字,没有任何一次评优她不入选,没有一次竞选班干她不获选。大家都夸奖她,说她将来要成一番大事。她也对此怡然自得。
她与父亲第一次产生矛盾是在小学,父亲终于知道了她一直一直再把自己的玩具、零食、乃至衣服分给其他小朋友,不求任何回报。那天父亲对她发了头一次火,告诉她:
“我是以为那些东西都是你在用你在玩才会买给你的。”
那之后父亲就减少了给她的预算。她感到十分委屈,问父亲为什么不能分给其他小孩。父亲就蹲下身来语重心长的和她讲:
“咱们家不缺钱,但也不能随意往外花,你得慢慢学会正确的金钱观念。好吧,你当然可以去做慈善,但你不能花别人的钱去做慈善。我是你爹,不是地球上所有小孩的爹。”
江彩黎懂了,那之后,她就用自己的钱给大家做慈善了。她喜欢与不同的人打交道,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她生活富足,因此较早的就失去了对肯德基、漂亮衣服和正版玩具的喜好。她最喜欢在放学后穿街走巷,看夕阳景,看工地旁皮肤黝黑的工人如何翘着脚吸烟,看卖冰棍的阿姨如何把棉被里的冰棒掏给穿拖鞋的小孩。
后来去了更大的城市,这些景色就少些了,她就去花店里看女店主如何把花一束束插到竹篮里,去仓库旁看壮汉巧妙的借助钢管将笨重的货物转移到车上。
有时,她还会去看乞丐要饭。她跟在那杵着木杖的叫花子后面,看他如何挨家进入那些商铺,嘴上如何念叨着那些押韵的吉祥话,伸出一只破碗央求几块零钱或是一点剩饭剩菜。因她跟在屁股后头,店家们都不好意思骂人或驱赶,只好或多或少的给他一点施舍,可这样几回后,叫花子还是把江彩黎叫住了。
他露出一个寒碜的微笑,从碗里抓出几块钱的钢镚和毛票子,江彩黎伸出双手接住,大大的眼睛看向他。
“不要跟着我了,”叫花子说,“唯有这个,你千万不要学。”
江彩黎拿着钢镚和毛票子走了,去店里买来山楂片和酸酸乳,回来的时候叫花子就不见了,她自那以后再也没在bJ见过任何一个乞丐。
江彩黎把山楂片吃了,酸酸乳喝了,回家了。在这时候,陈岳终于知道她女儿这独特的癖好了。他告诫江彩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