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接一个栽倒在地,鲜血汩汩地流,眨眼间就把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我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吓木了,瞪大了这双昏花老眼,嘴唇哆嗦得厉害,双腿发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双脚像是被死死钉住,一步都挪不动,冷汗一个劲儿地从额头、脖颈往外冒,后背衣衫瞬间就湿透了。
好容易缓过神,瞧见巩固那孩子满脸是血、重伤倒地,我心里头揪得生疼,眼眶也泛起酸涩。可还没等这股情绪冒头,恐惧就又把我攥得死死的。巩固是仗义,可结果呢,被打得惨不忍睹。再瞅瞅躲在桌后的二哥,我哪还能有半分埋怨,只剩同病相怜的后怕,暗想着换做是我,指定也只剩哆嗦的份儿。
可一琢磨往后的日子,铁厂经了这一遭,指定元气大伤,停工停产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工钱铁定没了着落。家里老伴身体不好,常年得吃药;孩子在外头日子也过得紧巴巴,还指望着我能帮衬一二。光想想这些,我这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思来想去,我彻底没了主意,满心满脑只剩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待在这儿,指不定哪天土匪又杀回来,命丢了都没地儿说理去。我是真怕了,啥都比不上保住这条老命重要。所以啊,我打算等宋厂长回来,就跟他辞了这份工,离得远远的,找个安稳地儿,把剩下的日子对付过去,这铁厂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是一星半点都不想再沾了。
宋二哥一言不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铁厂这次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