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着面饼,眼神中满是惊奇。
“干干脆脆的东西竟然可以变得那般绵软。”
陆西泠觉得这话好笑。
人家的原名也许就叫干脆面?
原理就和都切条干和萝卜干差不多。
煮面的功夫,酒楼里又进来了几个人,陆西泠淡定回眸。
呦呵,敢进来了,莫不是被美食所诱惑了?
梁辰冷哼一声:“我看不像,阿泠姐在厨房里歇着吧,我去接待他们。”
“别。”陆西泠拆了围裙,笑盈盈的执笔走了出去。
“客官们要吃点什么?”
“‘发冲冠’。”圆袍学子回答的简单粗暴。
边上带着幞头的学子便没他这样深沉了,直截了当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祝兄当真要吃这儿的东西吗?”
语气不和,音量不弱,这几日生意本就没有往日红火,他这一说,周围人立马就听见了。
有不明所以的新食客抬头看热闹的,有老顾客想替陆西泠鸣不平的。
但他们都没有陆西泠的反应快。
陆西泠梨窝浅浅,道:“士必以诗书为性命,人需从忠义立根基。”
“这位郎君说的没错,这位、呃、祝郎君,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吃吗?”
圆领学子斜睨着人,忍不住轻嗤了一声:“愚蠢。”
“我们又没有说你,你自己冲撞上来不傻吗?”
哦,原来是听出了陆西泠方才在阴阳他们,所以这是来……报复的?
可以,那就摊牌吧。
“郎君们误会了,我刚刚说的人需从忠义立根基,不是在说小女自己,而是在说郎君你们。”
“我是做小本生意起家,起初买过糕饼,后面也做过酒肆,救济过流民,也帮扶过灾民,我如此作为若还不是忠义的话,我实在不知郎君眼中的忠义应该是什么样了。”
姓祝的郎君不可置信的抬起眼,不再是嘲讽,也不是轻蔑,他眼神中带着震惊,还带着几分哑口无言。
陆西泠便和这样的他对峙着,心中暗道:看来这人并没有什么做讼师的本领,估摸即便登科金榜,也是个被安排到苦寒之地的命。
可惜白二郎不在,不然定要补刀一句:莫要让这妖孽祸害了苦寒之地。
对襟领的郎君还没吃辣便发冲冠了,是被陆西泠气的。
只见此人拍案而起,愤愤道:“忠义二字,非聪明灵巧的人能做得到的,有些人说话再机灵,做事再圆滑,也不过是虚伪做作的人,伪装出来的义。”
“公道自在人心!”
“人心?”陆西泠没旁的意思,她当真打心眼里好奇妖道的“传销课”都讲的是什么,这么烧cpu的吗?
“既然要问人心,郎君为何不去问问码头上务工的流民,他们哪一位是没有吃过我家的鱼汤的吗?为何不去问问一路向向南出城的百姓?他们之中大多数都吃过我家的粥饭。”
铿锵语毕,食客汹涌。
“是啊,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何爱吃小娘子的菜!”
“还有我,我是吴将军所建书院下的学童,若我家老板娘当真如你所说是个不忠不义之人,那我为何要跟着她!”
“还有我!我就是从南面入城的病患之一,当初若没有陆老板家的施舍,只怕我这种身无分文的人早就病死饿死了!”
“郎君呢?郎君活了这么大岁数,不知做过什么惊为天人的伟业!”
“我、我、”对禁领的男子身子摇摇欲坠,噗通坐回了椅子上。
陆西泠拱手对着一圈食客行礼。
不是女儿礼,而是正儿八经的江湖礼。
待转过头来,陆西泠铮铮道:“战书未达,战果未报,郎君便敢听从奸佞之言,郎君想问人心,不如先问问本心。”
“郎君若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就在这,郎君若又能耐将我送进牢狱,我还要感谢郎君。”
“感谢?”祝郎君死死咬着后槽牙,身子里浊气下沉,汇聚于丹田之中。
士讲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人倒是沉得住气。
“是啊,感谢。”陆西泠道:“常言道身非铁石,有命而已,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可我若真进了牢狱,那便证明是我不忠不义才落的如此下场,那么,我又何憾于天?何怨于人?”
“说的好!”
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