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丑驴子,蓝松拉走那头驴子,犟驴子还昂荷叫着不愿意走。
蓝松生怕吵醒李玉染,只好挤在驴子身边,把李玉染的头轻轻移到自己的肩膀上。
默默地喝着酒,不时看一眼李玉染沉睡的脸,不时看一眼一望无垠的星空。
李逍,李逍~
我死了你都会为我哭,为何连你的本名都不肯告诉我呢?
李玉染是被号角吵醒的,军号声实在是刺耳又难听,但这声音也确实有用,瞬间让人睡意全无,本能地处于戒备状态。
她握着长枪冲出去,并没有敌人,蓝松正在教将士用投石机。
接连几天,斥候都没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敌军似乎放弃从悬瓮山进军了,敌人没来,也没新的军令。
蓝松一边训练士兵,一边亲自带人出去追查鞑子的踪迹。
他还会去被屠杀过的乡镇看,每到一处就让将士高喊:有没有乡亲在?太原府兵来救援了。
可惜来的太晚,早就没有活人,只有夜里呜呜的秋风,像是孤魂的悲鸣。
李玉染则干起了老本行,蒙着口鼻,挖坑埋尸。遍地百姓尸骸,无人收殓,成了野狗和乌鸦的口中餐。
曾经无数百姓生活家园,成了被魔鬼蹂躏过的废墟。
这里将和悬瓮山一起,变成古战场的一部分。风吹起来的每粒沙,都沾染汉家儿女的血和泪。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见多了边城百姓的惨状,蓝松越来越沉默,终于有了点将军的沉稳气质。
李玉染则在思考,很多时候,她像是处于半梦半醒间一样,她像天地间唯一的一缕游魂,找不到容身之处,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悬瓮山平静的日子很短,这一天李玉染埋完一个村子回来,就见蓝松在焦急地点兵,让人拉着一架投石机,准备随他出战。
见李玉染回来,蓝松表情变得很凝重,过来揽着她的肩膀道:
“你别急,别慌,我跟你保证,一定把他活着带回来!”
李玉染只觉心一咯噔,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声音都变形了:“洪大哥怎么了?”
“李大哥”
聂星宇哽咽的声音响起,他脸色雪白,一只手打着绑带,一条腿也瘸了。
李玉染忙上前扶住他,就见这个还是半大孩子的少年,眼中弥漫着泪水。
这个被砍到骨头都不滚一滴泪的倔强少年,此刻:
“洪大哥被围在山谷,孤军奋战,全军千人, 活下来的只有十几人了。
他们拼命送我出来求援,可我去太原城求援军,徐将军却说……”
他抽噎一声,才道:“说没有兵力去救援,会给全军记首功,就当他们战亡了……呜呜……李大哥,怎么办?”
蓝松镇定地道:“本大爷说了,你先冷静一下,吃点东西养养精神,然后带路,我去救他!”
李玉染牵来自己的小红马,翻身上马,伸手拉聂星宇跟她共乘一骑:“走,带路。”
这时太原府兵闻风冲了出来,慌张地道:“蓝校尉,无军令您不能弃关出兵啊!”
蓝松提着偃月刀翻身上马,刀指关内:“本大爷何时说要弃关了?
又不是把所有的兵都带走,还给你们留了这么多投石机,你们守不住吗?
本大爷是去杀鞑子,鞑子不来,我们还不能追过去杀啊!
就这么定了,我去山谷杀鞑子,随手救一下被围的将士。你在此守关,等我回来。”
那个太原府兵百夫长又惊又骇,他入伍多年,从来没碰到这样的将领!
再次道:“您的任务是镇守悬瓮山西南关 ,您这样不尊军令,会被惩处的!”
蓝松笑道:“那你去代本校尉跟徐将军求一道,出兵山谷的军令。这就不算不尊军令了!”
百夫长喜道:“无令之前,您不能离开悬瓮山。”
蓝松大笑着拍马:“你求令回来,本校尉正好凯旋而归,不是刚好!”
随即高喊:“太行山军,随我出战!”
黑虎率先响应:“出战!杀鞑子!”
太行山军随蓝松和李玉染疾驰而去的时候,那个百夫长还在哪喊:
“你们这样不尊军令,会被削去驱逐出军队的!”
众太行山军大笑道:“老子连军装都没穿上!来这里就是杀鞑子的,当不成兵接着当匪,一样杀鞑子!”
李玉染真诚地对蓝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