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宁老板的疑问,袁北庭没有回答,反而继续追问道:“那不知宁老板可知道这白马铁骑?”
此话一出,宁老板终于是脸色一变,虽是极力隐藏,却还是被袁北庭和张怀钰看在了眼里。
想来宁老板就算不是白马铁骑,却也知道不少!
宁老板假意沉思了片刻,摇头说道:“没听说过,不过听名字,想来是军营中的队伍,庭小哥儿啊,你可真是为难我,这军中之事我这等市井之人怎会清楚?”
见宁老板此时依旧不愿承认,袁北庭从怀中掏出一样兵符状的东西,高声道:“北境军,白马铁骑听令!”
北境世子兵符,除龙虎铁骑亦可不从外,凡是北境军中之人,见此符,须得下跪相迎,否则视为不敬,不敬,当可斩!
宁老板见此符,愣了许久,脸色终是不再那般写意,反而是有些涨红,嘴唇微张,有些颤抖,却始终说不出话来,眼眶因激动变得通红,零星从眼角滴落几滴泪水,可随后便是热泪盈眶。
“啪——”一声,只见宁老板跪在地上,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这是北境军礼!
“北境军,白马铁骑,宁泉中参见世子殿下!”
袁北庭此时也是百感交集,虽然他从未在北境军中待过,可到底是北境世子,这等军伍之情看得实在是太多,从骨狼营,再到栖霞山,再到如今身边北字营,北境军魂,在北境军中如北境横刀,亦可破敌!
而此刻的宁泉中,不管袁北庭如何搀扶,都是不愿起身,只是伏地泣不成声,二人半僵着,耳边仿佛想起了那首北境的歌谣。
“世间犹有多少青山忠骨,栖霞山上百万英雄参户,功名只在一壶酒,千秋不过一横刀,试问帝王将相谁敢走此一遭......”
“宁叔,还不起,我可要僵了。”袁北庭无奈的说道。
宁泉中对北境之情,于北境之功,袁北庭看在眼里,这声宁叔,他应叫,也该叫!
随着袁北庭话语,宁泉中总算是站起身,抹去满脸泪水,哭笑着说道:“让世子殿下见笑了。”
袁北庭则是轻笑着说了声无碍。
随后三人便寻了处隐秘之地,说起了过往。
袁北庭这才知道,眼前这颇为富贵的酒楼掌柜,原先因为对北境王佩服万分,对王妃更是打心眼崇敬,便在北境参了军,成了王妃亲卫,白马铁骑。
那时的王妃瞧见宁泉中年纪尚小,便不要他做冲杀之用,只是为自己牵马便可,自此,宁泉中便为王妃牵了二十余年的马,现在说起来,宁泉中眼中还满是对王妃的敬意。
当袁北庭问起娘亲冀州遇袭之事,宁泉中眼里则满是悲怆。
三千白马铁骑,只有二十八名逃出生天,王妃更是在此战之中武功尽失,险些丧命,这是白马铁骑的耻辱,也是他的耻辱!
待回到北境城后,王妃不由分说的遣散了白马铁骑,宁泉中知道,王妃是怕他们再因自己命丧黄泉,可他跟了王妃二十余年,哪里肯走。
拗不过,王妃便说此后定会寻他回来,宁泉中这才罢休,只身白马出了北境。
离开北境后,宁泉中凭借无数心血和汗水,终是功成名就,成了幽州,青州,贺州三地颇为有名的富商。
北境军中出来的人,多是两个极端,要么底层挣扎,连那点柴米油盐都头疼,要么青云富贵,高不可攀,如此这般,与这王朝之中对北境军的复杂心理有关。
夹杂着畏惧嫉妒,于是产生诸多排斥,让不少贴着北境军标签的人在丧失北境铁骑庇护后都憋着口恶气。
老梁王在位后十年间便因身体抱恙,朝政一直交由王阳代理,而王阳对袁冲是何之理可想而知,跟着一同不受待见的,便是这些退出了的北境老兵。
宁泉中出北境之后,便一直等待着王妃来信,却不想这一等,便是十年,十年之后,王妃终是来信,让他去梅山护着小世子安危。
宁泉中看着信中王妃亲笔,是泪纵满横,不由分说,径直抛下万贯家财,去梅山脚下的小镇上开了间不过小二层的酒楼,唤作白马义从。
这一开,便就是十八年,待袁北庭离开梅山之后,宁泉中便想着回北境,却不想又收到王爷来信,要他奔赴岱屿,候着小世子。
宁泉中知道,王爷和王妃没有抛弃自己,依旧将自己看作北境军,怀揣着感激,宁泉中便来到了这岱屿,开了这间三层酒楼,依旧唤作,白马义从。
至于袁北庭问起,袭击娘亲之人是谁时,宁泉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