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湖比起临江湖来说,要小得实在太多,但挨不过其临着贺州城,城中不少名家雅士喜得来此处的酒楼喝上一壶,吟诗作对,谈些风雅之事,渐渐的,这本来平平无奇的城边小湖名气便大了起来。
烟雨阁为何能稳坐贺州城酒楼头把交椅,便就是占了地处白湖边的缘故,若将这往来宾客分作十分,说其中有六分奔着这烟雨阁中的湖景而来也不为过。
当初张怀钰为了能将青山居的势力伸入这贺州城内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整个青山居的势力算是为其倾尽了所有,这其中还没少了袁冲的暗中相助,就是光这烟雨阁的选址,张怀钰便就为此花费了数十万两白银用作上下打点,才堪堪将其拿下。
之前宁婉儿的云兮居在两岸三州之地大杀四方,其中多是摘得城中首甲的地位,唯独在这贺州城内却是位居烟雨阁之下,现在想来倒不是这烟雨阁真比这云兮居强上多少,而是这其中玄妙就如那北境城中的青山居一般,只怕北境王袁冲在其中少不了作用。
除此之外,在用人之上,张怀钰也是颇为头疼,烟雨阁作为青山居颇为倚仗的一步棋,尤其是在贺州城这种颇为排外的贺党势力下要想能发展起来,那主事之人必定需得是个脑子灵光之人,贺州王梁牧深谙阴谋算计之道,对这种外来势力怎得都不会不闻不问。
也是借此情形之下,袁冲便向张怀钰推选了木桐曦,说她或许可以担当此任,对于青山居之事,袁冲向来是不插手的,一是其身份颇为敏感,要想将青山居于世人眼中排除在北境王府之外,那袁冲必不能与其过多接触,当然在北境王城这等自家势力范围内大可不必如此小心。
其二,便是袁冲对张怀钰能力也是颇为认可,当初张怀钰向其提出要建立青山居的想法之时,正对上袁冲想要暗中渗透江湖势力的想法,二者之间不谋而合,再加上张怀钰身份亲近,袁冲自是十分乐意相助,虽然当时王妃不甚赞同,怕张怀钰卷入过多是非之中,可在张怀钰一再坚持之下,百里苏荷终是松了口。
所以,在袁冲将木桐曦带给张怀钰看时,张怀钰并未做过多犹豫,直接就将贺州城的烟雨阁大小事宜交于了她,毕竟这身居庙堂高位的北境王所举荐之人怎得都不会差,否则这袁冲凭什么又能稳坐这北境王位几十年呢?
袁北庭在入住后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坐在顶楼临窗位置,这里南面可观湖,北面则可俯瞰大半个贺州城,之前所说的烟雨阁就在不远处,足足有十二层高,是为整个贺州城之最。
不过这烟雨阁通常之下只开放下六层供来往宾客使用,再上六层便是一些达官贵人才能进入的地儿了,这其中还得是职位颇高之人,若是寻常些什么芝麻小官和落魄贵族那是想都不要想。
曾有一世家掌权之人,家中虽是落魄,但还算有些家底,平日里靠着老祖宗的地位与各位当朝世家还算打得火热,于是一群人兴起便想着来烟雨阁把酒言欢,一赏烟雨阁旁的白湖妙景。
情至此处,一行人兴致颇高,那名落魄世家也是满怀期待,这些可都是当朝权贵,自己能与之同行已是万幸,若是能一同进入到这烟雨阁的上六层一同饮酒,那世人谁还敢说他是落魄世家之人?
可不想,这一切待走到六层欲上七层之时却是出了岔子,结伴而行的其他当朝权贵皆是表明身份后被人恭恭敬敬地请上了楼去,而这落魄子却是被拦住,纵使是道出家中曾经多么显赫也是无济于事,老世家子挂不住脸面,愤懑无比,当即就下了楼,而一路同行之人却无人为其辩解一句。
随到最后,老世家子回到府中,不到半日便气绝身亡,世人都说他是活生生气死的。
阶级当是如此,纵使家中老祖曾经身居高位,可事到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庙堂之上,昨日你是声望颇高地朝中重臣,可这并不妨碍你今日便成那阶下囚,再者说,何为贵?便是能行他人所不能行当为权贵,若一行人当真畅通无阻皆进入了上六层,那哪能显出其高贵?如今倒是有了个鲜明对比,他们自然不会为其申明辩解。
除此之外,这上六层也是颇为讲究,寻常达官贵人至多只能上至第十一层,再多那便是绝无可能了,这第十二层,乃是这贺州之主贺州王梁牧专属,若非贺州王亲临,他人便不会有半点摸着十二层楼门的机会。
袁北庭靠在窗边,要木桐曦煮了壶酒,于此一道的,还有张怀钰,木桐曦看着二人落座,煮好酒后便自觉离开,袁北庭看着木桐曦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随后对着张怀钰嬉笑道:“我是该叫你夫人呢还是这烟雨阁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