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面对袁北庭的揶揄,张怀钰不禁失笑,说道:“你这阴阳怪气的劲儿不去面对师父,倒是用在我身上了,我无论是世子妃还是这青山居大当家的,不都是你们北境王府的人?没有王爷和王妃,又哪能有今日?”
袁北庭听后,少见的没有继续调侃,而是平声道:“你就是你,不属于任何势力,无论是北境王府也好还是这世子妃也好,都应是你自己给自己的位置,与他人无关。”
张怀钰听后,宛然一笑,将煮好的酒推送在袁北庭身前,袁北庭提起玉杯只觉得手中尚暖,二人无言,望着窗外,片刻过后,调教多年的青瑶落到了窗口,张怀钰拆下密信看过后向袁北庭递去,袁北庭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纸条,随后双指捏着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轻轻吹去,哑然失笑道:“好热闹啊。”
张怀钰喝着手中温酒,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俊朗的年轻男子,并未接话,自王府启程,她本是奔着一路护着这不着调的世子殿下游完整座江湖便好,只要这纨绔世子不惹出事端,她虽是不会武,可多少都能护其周全,可如今反倒是行了个颠倒,时至今日,倒都是这纨绔世子护着她。
此前从王府上诸多服侍这世子殿下的女婢们口中得知,这小世子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甚至有时候还颇为风趣潇洒,她开始自是不信,可这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她不仅信了,还信的真切,之前青瑶的传信都是她一人琢磨到底,现在却总是要与袁北庭商议一番才能得个彻底的了解。
变了,真变了。
袁北庭也不看张怀钰做着什么,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她总会听着,于是袁北庭很自然地继续说笑道:“信上说老头子三百铁骑造势让那群等着看其奢靡排场然后再大肆宣扬地执笔雅士扑了个空,随后又是在城中与淮越王闲聊直至宫门前,让不少准备暗中行刺之人连个人影都未曾看到。”
“这老头子,首次金銮殿早朝,佩刀登殿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面对王阳和一众文武百官以及数位功勋遗老地责问,连同三位内阁首辅大臣地轮番诘问,这家伙只是独自站着打瞌睡,一个都不理睬,那些两班大臣是气得七窍生烟,不过老头子一睁眼,那些人倒是闭了嘴,丝毫不提之前之事,你说这群人耿直怒容背后是否存有忐忑畏惧?”
张怀钰听的认真,这些事她早就看过了,也已知晓,只不过袁北庭再说起,她也乐意再听上一听。
随后袁北庭接着说道:“早朝之后,咱这不过十三岁的皇帝陛下倒是拉着老头子进了内殿,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依照信上所说,老头子进宫似乎还另有他事,与静安寺的清宁大师深谈一天一夜,你说这老东西是不是又琢磨着怎么给我下套呢?”
张怀钰笑着,终是接话道:“王爷走一步需得看百步,否则就是万劫不复,他若给你下套,无论你钻不钻,迟早都得进去不是?信中说王爷与铁骑驻扎休憩的驿馆,门可罗雀,朝中上下都觉得大快人心,说这是天理,恶人自遭报应,北境气数已尽。你这北境世子殿下,倒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啊。”
袁北庭喝了口酒,笑道:“老头子喜欢一刀刀的挥砍,靠着自身绝对之力压得对方不敢喘气,我不同,我什么都喜欢,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刀一刀我能砍,背后戳刺的事儿我也能干,面子名声什么的我不在乎,朝中上下说北境气数已尽无非是没将我放在眼里,这样最好,背后的刀,最致命了。”
张怀钰听着,却没觉着此刻袁北庭的话有失男人风度,相反,若是能暗中取胜,这背后捅刀的事儿她也愿意做,当然这一切的前提便是不违心,否则便是仙人也难劝,二人相视一笑,这一刻倒不似那恩恩爱爱的夫妻伴侣,倒像是臭味相投的手足同袍。
下一刻,袁北庭耳边传来一道密音,袁北庭不动声色,依旧喝着酒,几番言语将张怀钰哄回房间休息后便来到了庭院之中,袁北庭抬头看着夜空,此时已是乌云密布,之前还能瞧得真切的弦月此刻已只能瞧见一个小角,冷风一吹,倒真有些阴冷。
袁北庭望得出神,背后一道身影闪至其身旁,轻声说道:“走吧。”
袁北庭嘿嘿一笑:“真能瞧见?没骗我?”
谢玄同没好气地说道:“对于这些污秽之物,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你倒好,却还乐赶着上。”
“嘿嘿,这不是没看过嘛,好奇。”
说着,二人便出了九重院,向着城中主道走去,贺州城夜禁森严,仅是对寻常百姓而言,对袁北庭这种敢于贺州水师一战的顶尖权贵,以及那种脚踏星河的武道高手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