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春柳,扶风而起,是为人间最好春谣,贺州城外,于北上青州的官道上,一条黑压压的队伍正缓缓前行,有着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世家小姐在前,来往众人便知道这又是哪家的少爷小姐要出门兴风作浪了,不过这阵仗,是否忒大了点?
只见那公子哥身后,跟着两架贺州制式的华丽马车,似乎比贺州城里那位的座驾还要显贵上几分,再往其后,便是令人惊骇地乌泱泱地铁骑,清一色赤红暗甲,胯下骏马皆是高大无比,腰间斜挎着制式横刀,眼眸中,个个皆是面露凶狠之色。
再看那于阵前领队的少年将军,一袭柳叶飞甲,手中银月长枪在握,满脸肃穆之情,好不威风!
“这是哪家公子?竟有如此阵仗?”
“难不成是贺州王的世子?”
“我看不像,就凭那群铁骑的军甲样式,哪里是我们贺州军制式,再说了,贺州王平日里行事低调,怎得会允许自家世子出门弄得如此人尽皆知,若是让有些人乱嚼舌根,传到了朝廷耳中,岂不是自找麻烦?”
“嗯......说得有理,欸!我听说近几日,北境的小世子进了贺州城,这会不会是那小世子的人马?”
“说不定还真是!真是让人羡慕啊,不过他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咱贺州地界,不是他们那鸟不拉屎的北境,如此大胆行事,真不怕遭人惦记?”
“谁知道呢,平日里咱们贺州那些个公子小姐出门,哪个不是摆足了派头?更何况人家是谁?杀神袁冲的儿子,堂堂北境世子,咱大梁大将军的公子,人家有这个背景,放任天下,谁敢动他?走了走了,别看了,这些个公子哥都不是好惹的,若是不小心冒犯了,只怕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走了走了。”
过往百姓,看见如此威势十足的铁骑皆是议论纷纷,平日里贺州巡防的军伍哪有这等气派,这一下倒是真让他们开了眼,不过,对于队伍前那面容俊朗的公子哥的身份,往来众人皆是琢磨不准,却也只能小声议论,万不敢高声耳语。
可尽管如此,这些言语又怎能逃过袁北庭的耳?能博得如此热议,也算是不枉他走官道这一计,都说世间阴谋最为狠毒,可要袁北庭说,这阳谋才最是摧毁人心,官道一计,那贺州军伍便就只能躲在贺州城头瞧着他们远走北上,万不敢半点出头。
“这下好了,北境世子出城的消息,只怕要传遍大街小巷了。”张怀钰耳边不时传来过往百姓的议论之声,话语间,皆是不离这浩浩荡荡的不凡之师和马上那容貌俊朗的白衣少年。
袁北庭听后,嘴角一阵轻笑,说道:“要得便是这般结果,若不是为了不太过刻意,本世子恨不得脑门上都贴上北境世子四个大字,好让这些个百姓瞧个清楚,这样咱们也算是在贺州地界出了回名不是。”
张怀钰扑哧一笑,军伍最怕在明,江湖最怕在暗,仅是惶惶阳关道,便叫贺州军,不敢再动,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梁牧便会放过他们,贺州军是不敢出城了,可保不齐还有其他势力暗藏其中呢?
北境王府中卧虎藏龙,更是有着刀仙韩北观这样的武道高手存在,这堂堂贺州王府真就全是像那日临江湖上世子梁安所领的那群废物?身处王府多年,又是青山居大当家,张怀钰自然不会将这老谋深算的梁牧看弱了去。
大梁七大藩王,包括最无权势的冀州王在内,谁又敢说那冀州王府无能人?能坐上这王位的,皆是与皇位仅差一步之遥的主,若真是没点手段,别说皇位,只怕这王位都要让人赶着滚了下去。
袁北庭眺望远方,眼眸越过前方隐约长道,随后便向后摆了摆手,浩浩荡荡的铁骑立马长鸣,皆整齐停留在原地,齐羡安拍马上前,来到袁北庭身边。
“殿下,怎么了?”
袁北庭没有明说,却是让其掏出了贺州地理志,这还是在岱屿上时他让宁泉中寻得一本,这一路来到这贺州城,却是帮了他不少忙。
“齐将军,前方便是那扶风道了,依照行军打仗之说,这扶风道可有什么说法?”
齐羡安不解世子为何突然如此发问,但看了眼那地理志上的山地走势,他便明白了一二,开口道:“回世子,这扶风道地势较低,道长而窄,两岸皆是树木丛生,若真是如此,倒不失为一个埋伏的好地方。”
袁北庭听后,苦笑道:“不错,是个好地方不假,只可惜啊,这地方于我们来说,可就没那么好了!”
齐羡安在军伍多年,自然是明白了世子殿下言语之外的意思,面色也是变得有些凝重,自打进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