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道:“先生抬举老婆子,老婆子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先生也莫要小瞧了汤神医的手段,老婆子虽然没和他打过交道,但这人能被卢家赏识定然不是虚浮无实之辈。胡……胡百臂也说这人确实是有一套。”
我有些不以为然,敷衍的嗯了一声。崔妈妈许是看懂了我的脸色,又道:“再过几日,文炼少爷便要去柏岭了。老婆子本来就是崔家的人,肯定是要跟着回去的。先生若是不打算一同前去,留在樊阳,就仍需万事小心。虽说老婆子也知道先生武功通神,江湖上只怕难有敌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用毒之道更是千变万化,实难防范。汤神医这样的江湖名医,没准哪天先生也是用的上的,切莫疏忽了这样的人物。”
我叹了口气,道:“妈妈金玉良言,李某自然牢记在心。只是我也没想到文炼这么快就要离开,早知道就应该多让凤凰跟着妈妈多学些东西……”
崔妈妈亦是颇觉遗憾,我心中也不免有些惆怅。崔夫人送来的这几个家仆之中,除了夏烟外,就数崔妈妈最是得力。家中有个懂医的坐镇,总归是让人平添了许多安全感。更何况崔妈妈遇事颇有见地,虽然武功不咋地,但一手暗器银针也是等闲没人能够近身,还同我一起打退过肇郡三虎。在崔翊君到来之前,着实是我手下的第一干将。她这一去,家里的防御顿时就少了一半。其实于我来说,明枪暗箭我都不惧,傀儡妖术虽然可怕,但我也有不少对抗它的心得。唯有毒之一道,我着实是有些忌惮。既然已入了江湖,说不得以后若有机会,需得好好了解研究一下才好。
崔妈妈忽道:“世家子弟族中大多都或多或少学过对毒物的防范,夏烟姑娘我以前也教过她一些……”
我微微有些诧异,但随即也心中了然。崔妈妈明面上说的是夏烟,但夏烟不过是个丫鬟,真正世家出身的,又会长期陪在我身边的,便只有崔翊君一人罢了。崔妈妈点到即止,见我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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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我曾亲自带了凤凰一起去隔壁看望怜影。怜影已经醒来,却不愿意见我,只让凤凰进去说了几句话。江浸月面容惨淡,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向我谢过今日崔翊君援手之恩。我不便多问,凤凰出来之后又客套了几句便回去了,也没问对方明天是否还能不能过来赴宴。
凤凰到了家中,立即跟我说道:“怜影姐姐脸上有伤,我进去的时候正用鸡蛋在敷脸,她说不能让哥哥看到她现在丢脸的模样,让哥哥莫怪她无礼。”
我暗道原来如此,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凤凰笑容满面的拍手道:“怜影姐姐还说,明天准来赴宴捧场,少不得要和哥哥多喝几杯。”
我听凤凰说的开心,怜影情绪似乎不算差,心里顿时也松了几分。凤凰一直在和文炼小冯一起讨论准备明晚的宴席,由于少了几道菜,她一直有些不满意。我只告诉她自家办宴席请客人吃饭,最重要的是让客人们吃的满意,可不是让你自己玩的开心。她噘着嘴想了半晌,总算还是认可了这个说法。我又提醒她最好是去问问客人们都有什么喜欢的菜,她却说她早就知道了,拍着胸脯跟我道包管都是他们喜欢的。我不由莞尔。
凤凰折腾到快半夜,才肯安心睡去。我上屋顶的时间便也比平时晚了一些。今夜的夜色极美,想来应该不会再有刺客了吧。自从崔翊君来了之后,她就对我时常守夜感到不解。其实我也不明白,如今我房内有美人相侍,我为何仍旧天天跑到屋顶上坐着。我从前总觉得是担心傀儡夜袭,而且傀儡似乎只在夜间活跃,直到第一次遇到崔翊君的那个白天。
一直以来,我也并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屋顶坐着。但似乎是从栖霞阁惨案以来,我感觉我再也无法安枕。一旦我坐在床上想着今晚不上去了,脑子里总是会忍不住浮现那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举止古怪的人群,那些慢吞吞爬起来普通百姓,那身上插着飞刀从围墙上直直摔下去的傀儡,以及那一大块血染的红布下浮凸的人头。我原以为之后接踵而至的各种事情会冲淡我对此事的介怀,实际上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此事疑窦丛生,从开始到结束都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疑点。江浸月事后的安慰,都很有道理,却没办法彻底释疑。而且还存在着一种最坏最坏的可能,就是那个死傀儡不受我长啸的影响,反而他的傀儡师却被我吼晕,导致死傀儡失控开始无差别屠杀。不过江浸月当时也有一句话很有道理,傀儡是被操控的木偶,而不是有着原始本性的野兽。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失去操控者后无知无觉如同活死人一般的“被废弃”的傀儡了。我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