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话来。魏氏看着我的脸色,饶是她这么能絮叨也没有再说下去。凤凰抓着我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她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问道:“哥哥,郑姐姐是不是……”
“其实郑小姐未必就真的不行了,先生也莫着急。”卢掌柜忽然又开口了,“小人在将军府有一个相熟的门卫兄弟,告诉小人说前日傍晚,有一伙军士把郑家的十七老爷郑潮、还有明远公子、十三小姐一起送到了将军府。他们进去之后没过多久便让将军府套了一辆马车,安排了一个车夫送他们去城南的正元庄。”
“到了正元庄汤神医处,他们进去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出来之后郑公子和十七老爷的脸色都有些奇怪,但并未失态。他们离开正元庄之后原本是打算回将军府的,但在路上听到了先生的那一声惊天怒吼,十七老爷当即就下了车走了,郑公子则让车夫改道出城门。半路上还没出城却不知为何又把车夫也赶下了车,自己亲自驾车离了樊阳。”
这事虽然有些古怪,但我心里却燃起一丝希望,我追问道:“那个车夫你可有问过?他有没有看到郑姑娘的状态?”
卢掌柜摇了摇头,道:“小人问过那个车夫了,他说郑姑娘被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是什么情况,也没有闻到药味。”
我心想郑初晴这伤看着重,但说白了只要按压止住血,外伤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处理的,然后便是喝药调养。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只需让她在将军府好好调养便成,犯不着这么着急的把人送回兴阳。我逐渐冷静下来,沉吟道:“这么说来,我若去一趟正元庄问一问汤神医,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
卢掌柜道:“话虽是这么说,但先生最好不要冒险。据说从前日晚间起,汤神医便被卢家的人请走了,正元庄外如今也有许多病人聚集,但没有人知道汤神医是不是还在庄内。不过今天卢家有人告诉我,汤神医下午已经离开卢家了。”
我不由恍然,前日的黄昏,在我怒吼之下,应该有不少人受了重伤,尤其是李凌、吕岳松、和世家的诸人,估摸受伤都不轻,尤其是被我重点照顾过的李凌和吕岳松。
卢掌柜压低了嗓子:“先生应该也明白了,前日的明镜坊一役,在场之人几乎人人带伤,据说还有不少人至今尚未转醒。外围的官兵们也大多还不能行动自如,所以朝廷才会人员紧缺,让樊阳各大族以家将入替充当……”
魏氏看着我的眼神里也闪过惊惧,我丝毫不觉得得意,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却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汤神医。我道:“我明白了。还有其他的消息么?卢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卢掌柜想了想,又道:“卢家现在卢二爷伤有些重,卢大公子也还不能理事,卢家如今是卢家四爷和他的儿子文灼公子主事。”
“卢二爷伤重?”这个消息让我着实有些吃惊,不由的暗自嘀咕,“卢二爷内家功夫应该是场上人最好的,只有他没有当场晕过去,没道理伤重。啊……是了,他被我一血箭打在了肩膀上,可是这也不至于重伤啊……难道是因为硬抗最久所以伤最重么?”我越想越有道理,像左二那样早就昏过去的反而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不过卢掌柜道:“小人听说,卢二爷原本伤并不重,是因为没保护好一个皇族的人物,所以才被人发落了,生生打成了重伤的……”
“啊!”我当即明白了过来他说的是谁,李凌被我重重的踩了一脚,估摸手掌可能也废了,这般重伤的后果,便发泄到了卢二身上。原来看上去高高在上的世家人物,在皇族面前也一样需要弯腰屈膝任人作践。我又叹了口气,此事虽然和我有关,但我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卢文灼父子如今是话事人,我倒是能够理解一些。他们父子经营望山楼,又都没有去明镜坊,很显然就是当前最合适的人选。他和我如今交往虽然不深,但交情已算不浅,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他帮忙。比如……让他带我找一下汤神医?又或者让我探望一下怜影和左娴?
卢掌柜见我没有说话,便继续道:“先生要我打听的,关于宫里来的贵人的消息,这种贵客一般都是卢家主事的人在招待,恕小人无能,没有探听到和他们有关的消息,也没有崔小姐的消息。”
卢掌柜的关系既然是将军府一脉,宫中贵客不由将军府负责接待,那他自然是少了相关的门路,这个他没有消息倒也说得过去,我也并没有太多的指望。崔翊君的叛逃分明是和这伙人有关系的,但这伙人自从我离开望山楼去明镜坊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们消息,也只有文先生在事发之前来我房间喝过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