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晨光中,清清缓缓睁开了眼。
冬日清晨,空气冷冽得仿佛能穿透骨髓,四周野草上犹自挂着薄雾。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目光落在不远处仍冒着白烟与热气的火堆上,尚未完全清醒。
“这是我自己盖的?”
望着自己身上覆盖的所有衣物,甚至连包袱都被抖开盖在了身上,清清心中疑惑,喃喃自语。
或许是太冷激发了本能吧。
摸了摸干爽的发丝和衣袖,她迅速收拾妥当,踏上了旅程。
备好为伤口换药所需之物,清清略作思索,又买了好几根火折子。
一切妥当之后,腹中饥饿感袭来,她便在附近小摊上吃面。
金黄的葱油浮在清澈的面汤上,面条筋道滑爽,每一口都鲜香四溢。
清清被热气熏得眼眶微热,不自觉泛起了泪光。
以前,孟铁心常做葱油面给她吃。
她以为那天已将心中崩溃宣泄得淋漓尽致,往后能日渐平静。
却不曾想,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竟会频繁勾起回忆,提醒着她究竟失去了什么。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哭啊?”
清清正揉着眼睛,一道男声忽地响起。
话音未落,一人已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并将头凑近了几分。
“可是迷了路,找不到家了?”
清清鼻尖一酸,用力吸了吸鼻子,才勉强忍住泪水。
“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不如随我回去吧。”
那人甜言蜜语,一边说着,一边企图摸上那只白皙如玉的小手。
清清猛地抬头,一双杏眼瞪得滚圆。
那人见她泪光闪烁,更觉楚楚可怜,娇弱动人。
“让我来好好疼你......”
他虽极力掩饰,但眼底仍难掩淫邪之色。
清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本想压抑,却终究忍不住抽泣起来。
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拭去脸上的泪水,重新坐回了位置。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
类似的话语再次响起。
清清捏紧了拳头,刚欲抬手,看清来人后却愣住了。
“你们......”
林逸瞥了眼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登徒子,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还哭?”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吃了大亏。
清清闻言一愣。
只见林逸身后还站着柳慕白与沈怀素,二人看着她,摇头失笑。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沈怀素环顾四周。
“此处不便多言,你随我们来。”
清清点了点头,刚迈出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
她退回到方才被她暴揍的那人身边,拔下他脖子上的几根银针,擦了擦又装回了兜里。
现在哪有钱可以浪费,能回收的便要回收。
几经辗转,三人带着清清来到了一处四合院,将后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清清走后不久,承康王便以“除妖妃、清君侧”之名发动了政变。
南朝帝王似乎早有防备,铁血镇压,肃清朝堂,牵扯出了太子、三皇子等一干人等。
而承康王起兵的借口之一,便是太医院与贵妃勾结,暗中给皇帝下秘药,以此魅惑君上。
太医院难以置身事外,柳慕白本欲一力承担,却被林逸直接打晕带走。
“我并不怕死,却不愿白死。”
沈怀素本就无意为官,便趁此时机挂印出走。
“与其为政治斗争做无意义的牺牲,倒不如行走江湖,用毕生所学救济苍生。”
柳慕白闻言,不禁长叹一声。
林逸见状,冷笑连连。
“你想做英雄,我偏不让你做。要怨要恨,都随你便。”
柳慕白微微皱眉,“我从未如此想过。”
短短数日,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清清低下头,感慨万千,忽而又想起了什么。
“方大人呢?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此问一出,空气骤然凝固。
“他......他儿子牵涉谋反,被下令满门抄斩,如今已经......”
沈怀素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