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本是最讨厌方厚朴的。
可也是这个最让他讨厌的老头,在生死关头给他们送来了消息,让他们快逃。
清清心头一颤,双手不自觉握紧。
方厚朴为她说话的模样犹在眼前,再听到这个消息,却已是生死相隔。
“不说这些了,蛇毒可曾解开?医治咳疾可有进展?”
柳慕白见气氛太过沉重,便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怎会跑到这里来?”
清清虽未拜师,但或许是因为他们见证了她的比赛历程,生出了如同师长般的依赖。
“我没有家了......”
一直无处倾诉的悲伤如洪水般决堤,瞬间倾泻而出。
三人见清清痛哭,起初手足无措,但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逐渐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他们既惊诧于她的身世,感叹命运无常,又怜惜她小小年纪便承受了如此多的考验与打击。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柳慕白递给清清一方手帕,又将茶盏推到她手边。
清清捧着茶盏,轻轻摇了摇头。
她没有来处,也不知归途。
柳慕白望着她茫然无措的模样,心知这是她人生中难以逾越的坎。
“你还记得,当初为何会参加岐黄大赛吗?”
清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当然,我要治好我爹。”
说到这里,她不自觉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要我了......”
柳慕白望着她沮丧的脸,语气多了几分柔和。
“他不要你,你也不救他了?”
清清连忙摆手,神色坚定。
“我怎么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管他的。”
言罢,她蓦然一顿,仿佛被自己的话触动了心弦。
“你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柳慕白勾起一抹淡笑,语重心长。
“若觉前路茫茫,不妨暂且停下,想想当初是为了什么才上路。”
清清低下头去,思索片刻后,又缓缓抬起。
她抿了抿唇,眼中渐渐有了光亮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朝众人致谢,转身离去。
沈怀素望着清清单薄的背影,心中涌起担忧。
“她孤身一人上路,会不会有问题?”
毕竟,方才在面摊吃面时,她就遭遇了流氓的调戏。
往后,只怕还会遇到更多居心叵测之人。
柳慕白不曾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
“你们可曾留意到她方才出手?”
不等二人细想,他便揭晓了答案。
“她第一拳,就打在对方肝俞穴上。”
那流氓双目泛黄,毛发干枯,面上布满蜘蛛痣,显然是肝脏有问题。
有这等疾病的人,一碰肝俞穴,便会痛不欲生。
方才不过须臾之间,清清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竟也能一眼看出破绽。
沈怀素回想起来,对她更是刮目相看。
“看她施针手法,除非遇上高手寻仇,她要自保,绰绰有余。”
柳慕白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她果然没有辜负神针七篇。
“而且,她也并非一人上路。”
旋即,柳慕白会心一笑。
清清的安危,有个人远比他们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