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那臭小子咋忽然变这么好心了,打猎的手艺都舍得外传?
可是眼皮子底下,自个儿确实正美滋滋地吃着兔肉。
“他真这样跟你说的?”苗大娘也是不敢信。
“那还能假了,要是假的,这兔子咋在咱家了?”苗青松拍着胸脯,坚定地给林默打包票:
“等这茬儿收成收完,气温也差不多掉零下去了,指望生产队能留足够的粮食给咱过冬,咱寻思难指望。”
“咱觉着林默的心思咱该听的,万一队里真又跟去年一样,粮也不够煤也不够的,咱就得指望自个儿来储备过冬物资了。”
转头瞄一眼吃得满脸油花儿的小妹,苗青松眼里也是心疼:
“去年就没给小妹做新袄子,难道今年还叫小妹一天到晚的窝炕上硬挺?”
一听见新袄子,苗丫头眼珠子亮了又亮:
“爹,娘,哥说的对!咱那旧袄子都短的只剩半截胳膊了,穿不下了。”
有道理的话,让一家子都陷入了沉思。
“咳咳。”老苗的目光回到木桌上,刚才没留意,这一回神,烤兔就只剩个架子了。
兔头还正被抱在苗丫的手里,小嘴狂啃:
“甭吃了,剩下这些我拾吧拾吧,给你小爹送去,你小爹也好几个月没口干的了。”
苗青松的小爹是他爷爷的兄弟的儿子,是血缘很近的亲戚。
瘦的已是皮包骨头,瞅着都觉着怕是要挺不过今年冬天。
这年头的人讲亲情,但凡有点儿富裕,心里都会惦记些个穷亲戚。
老苗将剩下的兔架子放土陶盆里,又用旧蒸布给包了个严实,这就出了门。
出去之后还没几分钟,就又回来了,特意回来把苗青松给拽上。
“赶兔子的事儿,你跟你堂弟也说说。”
一听这话,苗青松心知老爹这是松口了,赶忙地连连点头:
“好。”
而另一边,林默也已回到了家。
上小学四年级的妹妹,每天中午都要回家吃饭,老娘也得特意从生产队回来一趟。
把从嘴里省下来的吃食带回来给小花吃。
母女俩瞧着林默,只是失望地瞧了一眼,就继续默默秃噜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