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客栈里的人都已经沉沉睡去,傅易欢坐在桌前,没有点灯,望着月色,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他的手里还拿着那包淋湿的糖果。暗卫从窗口跃入,回禀今天任务的情况,结束后,不敢吱声,静静等着。傅易欢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温度,冷冷开口:“去弄出点动静,尽量围绕着那孩子,他难受了,我们要的缝隙就来了。”
暗卫领命,正准备离开,傅易欢突然又出声叫住他,丢给他一个湿淋淋的纸包,说:“帮我扔掉。”
“主子,这是?”暗卫小心翼翼地问。
“不合时宜的东西。”
暗卫不敢再追问,拿着东西消失在窗前。
傅易欢感觉这夜似乎有点凉了……
一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还未停歇,街上行人寥寥,不能出门,傅易欢只能和君无念在房间里下棋解闷,方寸之间 ,两方博弈,白子一方棋路激进,进攻猛烈,每一步都走得不计后果;黑子一方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看似退让,实则暗藏玄机,表面上看,白子一方已经胜券在握,实则黑子已经蓄势待发,准备一击致命。
傅易欢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白子,看着棋盘思索良久之后,突然起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招呼在旁边看棋的常念:“团子,走吃点心去。”
常念听到吃点心,从榻上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傅易欢身边,伸出小手拉着他的衣角。
君无念看着公然耍赖的人,有些失笑:“王爷这是打算耍赖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又还没输,怎算得耍赖,只是馋了,想吃点心。”傅易欢理直气壮的回身对着君无念挑眉道,随后不等他回答,拉着常念就下楼去了。
君无念将手中黑子放在棋盘上,也随着两人向楼下走去。
刚来到楼下,就看到一群官差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那天见过的那位妇人,没了那日的狼狈,衣着得体,妆发精致。看见走下楼的君无念,她赶忙迎上前,施了一礼,“大师,叨扰了。”
君无念还礼,开门见山地问到:“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那日多谢大师出手相救小儿,我和夫君都不胜感激,本不该再次打扰大师,只是自那日之后,我家小儿时常梦魇,夜夜惊醒,啼哭不止,我们找了大夫,大夫看了说是惊悸之症,心病还需心药医,也许找到那日救他之人,会好一点,所以不得已才来找大师,希望大师能到我府上小住几日,大师可否答应?”
君无念觉得这妇人是病急乱投医了,正想回绝,傅易欢却在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虽然不知道为何,君无念还是改了口:“无妨,明天我自会到府上。”
妇人一惊:“多谢大师,只是不知大师如何得知我府上在何处?”
“县丞夫人勿要多虑,你身着衣物和佩戴的饰物都价值不菲,出门有官差随行左右,在这暨阳,恐怕只有县丞大人府上能如此,故而有所猜测,请勿见怪。”
“原来如此,请大师莫要怪罪,主要是我家夫君身份特殊,不得不小心一些。”县丞夫人微微躬身,以表歉意。
“无妨。”
“那明日我和夫君就在府上恭候了。”说完,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客栈。
看着人走远,傅易欢知道君无念一定有话要问他,让沉光带着常念在大厅吃东西,自己走回了房间,君无念交代了常念几句,也跟在他身后。
傅易欢回到房间,看见榻上的炕桌还放着之前他们没有下完的棋,当时他看出自己就要输了,也估算着县丞夫人快来了,索性耍起了赖,找了个借口到大厅等人,想起刚才的棋局,他有些惋惜,一会儿君无念大概不会再愿与他下棋了,还是收了吧。
刚准备收棋子,傅易欢就僵住了,刚才结束时,白子一方明明毫无生机,就要全军覆没,可是此时,白子竟然多出了一条退路,他记忆力很好,不可能会记错,那么就只可能是有人为他铺了一条生路……傅易欢扶着炕桌,苦笑了一声:“君无念,你这是何必。”
君无念走进房间,看到傅易欢正在把棋子一颗颗收拾进棋奁里,他坐到对面,问:“为何?”
“什么为何?大师这话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傅易欢手上不停,头也不抬。
“你方才暗示我答应,想必此次到暨阳的目标就是那位县丞,所以那天我救下那小童也是王爷的安排。”
“是。”
“你可想过,那日如果我反应不急,或者被什么事绊住,那小童很可能葬身马下。”
傅易欢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