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德八年,秋,历经数月,宰相陈甫与二皇子贩卖私盐、匿藏铁矿一案终于告结,拘捕涉案大小官员近百人,主犯陈甫及礼部侍郎判斩立决,其家小充军流放三千里;慧德帝顾念皇家颜面,将二皇子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在府;韩行千等暨阳府官员判秋后问斩。此等大案,朝野震动,天下惧惊。
四皇子傅翎为钦差督办此案,秉公执法,以振朝纲,深得圣心,封大理寺卿,执掌大理寺。
傅易欢和君无念坐在书房案前,听着沉光的回报,对于此事结果并无意外。
“此事一了,在朝堂上傅翎成功取代二皇子,与三皇子分庭抗礼,想必三皇子现在算回过味儿了,为他人作嫁衣,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傅易欢分析道。
君无念点头赞同,“皇权讲究制衡,皇帝现在是要扶植四皇子牵制三皇子,以防三皇子在朝堂上一手遮天。”
“呵,”傅易欢不禁冷笑,“之前把人丢在一边自生自灭,现下傅翎有用了,就百般宠爱,还想要对方真心实意感恩戴德,可笑至极。”
“不必认真,各怀心思而已。”君无念道。他侧目看向傅易欢,这件事中还有一人,他们刚才都未曾提及,他知傅易欢重情义,韩行千的结局不是他所愿见的,他必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现下傅易欢不愿与他多说,君无念自然也不会逼迫他,静候就好。
“大师,我待会要出去月下居,与人相会。”傅易欢故意说得暧昧,想看看君无念作何反应。
谁知君无念只是淡淡回应,“嗯~”
傅易欢顿时有些不开心,面色不悦地看向窗外。
君无念低笑出声,掐住傅易欢的下巴,将人转回看向自己,“傅翎邀你月下居一叙的口信晨时来人报时,我就在内间,你忘了?”
傅易欢一愣,糟糕,真是忘了,睡迷糊了!一时有些不自然揉了揉鼻尖。
“要我陪你去吗?”君无念问道。
“不必,我去去就回,晚膳时必回。”傅易欢似是保证的举起手。
傅易欢出门后,妙真前来寻君无念,一进门就把手中纸条丢给君无念,自己则坐下喝茶。
君无念打开扫过纸条,末了将纸条攥进手心,再张开时,纸条被吹散成沫。
妙真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密宗长老答应派几名弟子下山助你,不日就到,师兄,你和我透个底如何打算。”
“没有打算,见势而为。”
对于君无念如此简洁敷衍的回答,妙真敢怒不敢言,毕竟打不过,只能接着问道:“要告诉傅易欢吗?”
“不必。”
“好吧,不懂你们这些为情所困之人,麻烦。”妙真忍不住说道。
君无念抬起茶盏轻抿一口,面无表情开口,“那你和花魁是为什么所困?”
妙真拍桌而起,“你还说,你还说,说了多少次我只是去喝酒,喝酒!”
君无念不理会妙真,继续低头喝茶。
月下居雅间内,丝竹管乐靡靡绕梁,傅易欢侧躺在软榻上,手中端着酒盏慢慢品鉴。
弹琴的乐师低头用余光看向榻上的傅易欢,一身红色华服,虽未有一丝凌乱,但配上那绝美的脸和随意慵懒的动作偏生出一种淫靡之感,扬起头喝酒时,酒滴滑过修长白皙的脖颈,消失在衣襟深处…这样的绝色让琴师不觉就看呆了。
突然一道锋利的眸光看向他,那眸子何其漂亮,只是眼中的寒光刺人,琴师晃过神来,吓得立马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傅易欢撑起身子,语调带着勾人的小刺,“我美吗?”
琴师颤颤巍巍,语不成调,“美,美,很美。”
“哈哈哈,你可知上一个这样盯着我看的登徒浪子,被我生生挖出了眼睛。”傅易欢冷冽的嗓音带着警告。
琴师吓得不住磕头认错,“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饶命啊。”
傅易欢看着他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迹,依然无动于衷的看着。
“够了,滚出去。”一旁角落里的玄衣公子出声,琴师得到大赦,立马连滚带爬跑出房间。
傅易欢似是不满这人的轻饶,斜眼扫过玄衣公子,冷冷呵道,“全都滚出去。”
房内众人,抱着各自的乐器连忙起身退出。
“好了,人都走光了,可以说了,”傅易欢躺回榻上,勾唇看向角落中人,“大理寺卿。”
傅翎对于傅易欢的嘲讽,不以为意,面带微笑说道:“怎得如此大火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