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映寒月,有死无伤。
局势转眼逆转,离城门最近的一股重甲骑兵叫傅易欢和君无念牢牢困在门前,竟是连脱身撤退也不能。
君无念立于马上,长枪横扫,将马上重甲尽数击落。傅易欢弃马下地,将灵巧的身法使到极致,银枪凛冽,只破铁甲唯一护不住的空处。
两人配合无间,共同歼敌,远处的叛军原本想要来救援,竟被两人气势所慑,一时不敢轻易上前。
狂风呼啸,最后一个叛军重甲被君无念击落,傅易欢收枪而立,福王终于不敢再进,带着不甘,鸣金收兵,缓缓退走。
穆平看今夜战局已定,急忙下城开门,将浴血的队伍迎入城内,随后命人又将城门死死闭上。
君无念骑马载着傅易欢殿后,最后一个入城,傅易欢靠在他怀中放松下来,整个背脊都倚在人胸口,君无念也将人紧紧护在身前,回想起战场上这人的英姿,不由在他发间落下一吻。
“你也不嫌脏污,”傅易欢感到发间热意,开口调笑,“满身的血污,你也下得去口。”
“实在是小将军风采太过动人,情不自禁。”君无念说着又将手臂紧了紧。
傅易欢握住君无念拉着缰绳的手,柔声说道,“你今日辛苦了,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
“好,那说别的,大师,你今日杀敌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又爱上你一次。”
君无念没想到他说话竟如此直白,愣了一瞬,转而勾唇。
今日一战,虽是措手不及,但总算稳住了局势。人人精疲力竭,身上都是大小伤痕无数血迹斑斑,但眼里却燃着几乎狂热的凛凛战意。
众将士看到傅易欢走近,自发欢呼起来,原本赖在君无念怀中不愿起身的傅易欢被这欢呼声一震,立马坐直身子,他慢慢扫视过一圈,笑了笑,抱拳拱手。
“今日。”傅易欢开口,叫发泄一般的呼声掩去大半,无奈笑了下,慢慢道,“今日一战,叛军挫了锐气,受惊退去,不会再轻易强攻。”
“此后几日,叛军大抵会围而不攻,切断内城与外城供给,意图将我军拖垮。”
傅易欢扶了扶马背“休养生息,将城内粮食收到一处,按人头供给。城内青壮……”
“你咋那么啰嗦。”穆平看着满身血污的傅易欢,还在这说个不停,等不及打断,“我还在这儿呢,你操什么心,给我回去好好休息。”
傅易欢看他一眼,微微笑了“我忘了,穆叔叔守过的城,比我吃过的饭都多。”
他语气轻松,众人一时再也忍不住,一齐哄笑起来。
“滚滚滚,就你话多!”穆平被他调侃,一时羞恼,再看他早已面露疲惫,只得出声赶人,“那个和尚,你赶快带他下去休息,别在这儿碍眼。”
君无念点头,催马朝王府走去。离人群渐远,傅易欢彻底瘫倒在君无念怀中,一动也不想动。
“累了?”
“嗯!”
“那就睡吧,我守着你。”
傅易欢安心合眼,不一会儿,君无念就感觉怀中之人呼吸沉沉,已是睡熟。
今日一战,哪怕稍堕了半分气势,也不能将叛军惊走。若叫叛军看出城内空虚实情,一举攻城,纵然傅易欢和君无念再生出三头六臂,也护不住城中的军民百姓。所以即使疲累,傅易欢也不敢露怯半分,一直撑到刚才,现下终于可以安心休息。
苏管家早早就在府门前等着傅易欢,今日听到叛军攻城,傅易欢带兵死守,他一整日心都没静下来过,一直坐立难安。
终于看到君无念与傅易欢归来,才感觉心落到实处,他急忙上前,却看到傅易欢似乎昏睡在大师怀中,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不安地看向君无念,“大师,我家小王爷……”
“无碍,只是睡着了。”君无念低声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都没受伤吧?”
“无事。”
说罢,君无念将傅易欢抱下马,脚步稳当,怀中之人丝毫没受到颠簸。
苏管家在前面打灯,将人迎回了府中。
直到君无念将人放于床榻,傅易欢都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他利落帮傅易欢卸下身上银甲,脱下染血的外袍,拿苏管家准备的热水,将傅易欢脸上身上清理干净,换上干净寝衣,盖好被子,才走到旁边浴室,将自己一身血污清理干净,然后回到榻上,将人揽在怀中,闭眼睡去。
拼杀一夜,此时夜色将尽晨光微明,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