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思欢的一字真言——忍,慕文宇是大不赞同的。
这一次两次的忍忍也就过了,这三次四次的还能忍吗?
慕文宇是个不拘小节的直爽汉子,自然是捉摸不透这些个闺门女子的七窍玲珑的。
于他而言,对于那些弯弯肠子之人,用上几次酷刑,便也老实交代了。
若是让他知晓了慕思欢心里的诸多想法,他定是半点儿也不敢相信了的。
这番复杂心思,万万不该是自己那个纯真善良的妹妹所拥有的。
慕思欢一直被养在深闺,除了偶有出去见识一番大场面,她所面对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于这府宅之内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罢了。
若然她半点儿不会识人脸色,不能融入这府苑里的错综复杂之中。她如何能以一个没有姨娘照顾的庶女身份,在这大宅院里生活安稳了来?
当然,老夫人和慕文宇对她的关心照顾,也有一定原因的。但是这两人也不是能时时守候于她身边的。没人照顾于她的时候,她自己也得学习着如何做人不是。
慕文宇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几次劝说不成,顿觉她有些冥顽不灵,榆木憨直。
说来慕思欢自个儿也恨。为什么她不能大胆一番,搅得这个家鸡犬不宁了去?
罢了。她一介深闺女子,总归是个瞻前顾后的德行罢……
慕文宇拿她没辙,口头上承认了不会讲明此事,心里却是另有一番主意的。
几人用过膳食,慕思欢又是命了厨子炖些补气养血的炖品给余妈妈。
众丫鬟见慕思欢待余妈妈这般好,心里羡慕不说,举动也是殷勤了来。
小姐现下如此显贵,若能挑了她们跟前伺候,岂不也是比那些寻常丫头高了几辈身份?
慕文宇用完膳食,便是同余妈妈说了几句让她安心休养的话。
说完,他便告辞离去了。
慕文宇正想着怎么迂回一番跟慕清德说起此事呢,就见慕清德直闯闯的进入了他的视线里来。
慕清德回来的正是时候,慕文宇脑子里一拍板,立是迎上前,请安后同慕清德说起了他接回慕思欢一事。
他虽然承认了不会状告了方氏去,却是没承认不跟父亲说明前因的。他如此这般,自然不算说话不算话了。
慕清德诧异了一番,顿是问起了他原因来。
他立是说出了慕思欢房内起火,余妈妈被烧伤一事。
他说完,又故作怪异的自说自话着。
“我问那寺中之人为何会起了大火,那寺里的人答不上来不说,反倒是比我还诧异得很。说是这靖康寺自建寺以来都没有出过走水一事,却没想到在此番风清气朗之夜,起了这般大的火势来。我见他们皆是不明这大火的起因,生怕寺里还会无故起火了去,便赶紧将欢儿接回来了。”
慕文宇今个儿一去寺里,便是着急接走了慕思欢。自是没来得及与寺里和尚一番说道的。
不过谁还不会打胡乱说一番呢?反正事实摆在那里,他自是如何能让慕清德起疑便怎么说了。
至于慕清德关不关心此事,则是另一回事了。
慕清德一听说靖康寺骤然起火,也觉蹊跷得很。最近也不是天干物燥的时候,怎的就无缘无故起了大火呢?
“你说余妈妈受了烧伤?那欢儿可有损伤呢?”
慕文宇刚刚刻意没提及慕思欢的情况,就是为了看看慕清德的态度。现下被慕清德相问,他心里顿是开心了许多。
父亲对欢儿,总归是疼惜着的。
“幸得余妈妈照顾,欢儿并无损伤。只不过余妈妈就伤得有些严重了,她的脸被烧毁了容貌,也不知道以后能否痊愈无痕。”
若此番不是余妈妈受了烧伤,而是欢儿被毁了容貌。她年纪轻轻且还未许得姻缘,日后还怎么过活呢?
说句严重点的,与死又有何异?
“我知道了。欢儿经历此番险事,可有受到惊吓?”
“自是吓坏了她的。我去接她之时,她还不停打着哆嗦呢。”
慕思欢被困火场之时,确是好生害怕的。只不过她逃出火场之后,被余妈妈的伤势转移了注意,这才叫她忘了害怕去。
慕文宇虽没见到慕思欢害怕的场景,却也是想为她博得慕清德几分疼惜的。便是有意将她的恐惧说得严重了些。
一听慕文宇这番话,慕清德顿时沉下了心来。到底是怎般大的火势?竟将人惊吓得这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