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张面孔出现在他的千里眼中时,虽然彭一大也是富商打扮,带着一行伙计,可何超肯定他认出来了。
没错,这正是彭一大!他正走进客栈大门。
彭一大刚进客栈大门,便有一位客栈伙计上前,恭敬地问:“请问贵客要住清雅之居,还是住豪奢之居?”
彭一大摇着扇子,看着伙计说:“清雅之居明耳目。”
伙计用衣袖擦擦脖颈处的汗,说:“豪奢之居费心脾。”
彭一大笑了,没错,这正是正洋国特使陈涛的人,这两句事先约定好的暗语是他自己创作的,一字不差。
“贵客这边请!”
彭一大一行跟着伙计来到客栈后花园,只见园中有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正在树下舞剑。
彭一大虽然不懂剑法招术,可他看得出来,此人动作娴熟而连贯,如行云流水,应该就是正洋国特使,执掌正洋国朝廷机密的门下省侍中陈涛,据说此人文武双全,是此次会晤的东道主。
带彭一大来的伙计跑上前跟中年人耳语几句,中年人放下剑大步迎上前来拱手道:“正洋国鱼商陈掌柜见过天长国皮货商彭掌柜,彭掌柜近来生意可好?”
这也是事先约定好的暗语,彭一大拱手回道:“天道不好,草长得不好,牛马羊都瘦,生意不好做啊!”这句暗语的真正含义是,天长、正洋和安元三国的日子都不好过。
“哈哈哈!”陈涛笑道,“天道也是可以改的嘛。”
这就全都对上了,两人都确认了对方身份。
陈涛:“彭掌柜,远道而来,辛苦了,住处已经准备好,请先随伙计前往入住,稍后为彭掌柜接风洗尘。”
彭一大一行在伙计的带领下住进客栈的一个小四合院,他单独一间,随从四间,房间窗明几净,彭一大很满意,一路劳顿,他洗了澡后,小睡了一个时辰。
下午,陈涛在他所住的四合院中款待彭一大。
正值夏暑,酒宴便摆在院井中,院中虽无树,落日偏西,阳光早已照不到院井中央,也还凉爽,旁边的大石水缸和四周屋檐下的盆栽花草也能给人一丝清凉。
彭一大与陈涛相对而坐,随从摆好酒菜后,一番寒暄,酒过一巡,陈涛开始说正事。
“彭大人,天长地广人多,兵强马壮,还必须联合我正洋和安元两个小国共同对付大宁吗?”
“唉!”彭一大叹口气摇摇头,“现在而今眼目下,火都烧到眉毛了,陈大人还中质疑联合对抗大宁的必要性。”
“难道陈大人要等到兵临城下刀架在脖子上了才醒悟?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说这种话?”
陈涛忙拱手道:“彭大人误会,我不是质疑此次会晤的必要性,而是觉得我们正洋国小,怕帮不上天长多大的忙。”
“错!”彭一大大声说,手掌朝陈涛一推阻止他继续往下说。“陈大人误会了,这不是帮我天长国的忙,而是帮你们正洋国自己。”
“试想,如果大宁灭了天长,古壶能看着你们正洋国和安元国在一旁高枕无忧地过舒坦日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天长虽强,可古壶这个人神出鬼没,难以琢磨,说不定他先灭了你们两个小国,过个十年八年,实力更强大了,再来对付我天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陈涛脸色大变:“彭大人所言甚是,所以我们才请彭大人来商议对策嘛,等安元国特使一到,我们三方就正式会晤,找出一个对付大宁的办法来,来来来,先喝酒,吃菜吃菜。”
陈涛说着给彭一大夹菜。
彭一大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微笑着看着陈涛,心中却对其嗤之以鼻,这个陈涛,看上去风度翩翩,却原来是个疑心甚重,小肚鸡肠之人,对我天长既疑又怕又想依靠,他不由得对此次会晤的前景感到悲观。
自从古壶大败高强又占领了天长一大片国土以来,天长朝廷从上到下,甚至包括皇上本人,都被一片悲观之气笼罩。
身为总领朝政的中书令,他摆事实讲道理,向皇上进言献策,终于让皇上重新振作起来,可是,除了武将还能吼几句硬话,朝中一众文臣谈古壶色变,有些人沉迷于麻将不能自拔。
当今大宁皇上,之前作为人质的五皇子和其总管黄安等人逃跑之后,彭一大才明白,一切都早在古壶的算计之中,麻将那玩意儿就是古壶让黄安传到天长朝廷的一壶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