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暝摸不透三月暮的心思了,也不敢出声询问,怕惹得三月暮又不开心,只好乖乖站着。
烛火燃久了,蜡油滑了下来,池上暝弯腰拨开三月暮的袖子。
三月暮终于抬头,他对上池上暝的眼睛,问:“你想吗?”
池上暝眼中盛满了烛火的红。
“主人不是想要重新认主吗?”池上暝说,“我怎样都可以。”
“不是的,”三月暮搁下书,“我问的是你想不想,你愿不愿意,不是我。”
池上暝斟酌开口:“我是都可以的,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联系从来都不只是因为这一点印记。”
他说完话,映月轩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又过了许久,久到烛火又黯淡了一度,三月暮才开口对池上暝说:“莲花堂的饭点过了,能给我做顿饭吗?”
“你还没吃饭?”池上暝问,他又碰了下桌上的茶壶说,“茶也是冷的。”
三月暮笑了一下,“这不是没有时间换吗?”
池上暝拿起茶壶,又把茶杯一并端走了,“我去给你换,杯里的也先别喝了,凉的伤胃。”
他走到门口,侧了下身问三月暮:“主人,要点灯吗?”
三月暮看了看桌上的蜡烛,而后重新拿起一份信笺,“一个蜡烛就够了,油灯太多、太亮了。”
“好。”
池上暝走出去,合上殿门,他拿着茶壶,背靠在门上,满是懊恼。
真是的……又说错话,让主人不开心了……
殿中,三月暮看着信笺上,内容却一点都没有看进去,他单手扶住额头,闭上眼。
池上暝到底是喜不喜欢……他完全没开窍啊……
那如果自己对池上暝说喜欢呢?他又会有什么反应?依旧不明白什么是喜欢?还是以后和他相处都束手束脚?
如果是后一种,那他宁愿永远和池上暝保持现在的关系。
他开始努力将心思投到信笺上,但目光却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向大门那边跑,他索性将信笺放在桌面上,低头去看。
可低下头,他又觉得自己耳朵比平时要灵敏上许多倍,窗外的鸟鸣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只要池上暝走到近处他就能立刻察觉——
他丧气地向长椅椅背上一靠,闭上眼,彻底放弃了挣扎。
门又打开了,三月暮睁开眼,燃了太久的蜡烛终于支撑不住,渐渐熄灭,外面月亮被云遮蔽,屋中一片黑暗。
池上暝道:“主人?”
三月暮勉强回过神,他起身说:“你拿着茶先别动,我去找蜡烛。”
池上暝:“好。”
心乱的人脑子也跟着一起乱了,两人竟都没想起来用灵力或者灵气凝个火球照明。
黑暗中,三月暮碰掉了书本,池上暝听到声音向前迈了一步,“蜡烛在哪里?我去拿。”
三月暮的声音在近处响起:“就在门口,你别动就行,我拿——”
话没说完,三月暮就踩到了池上暝的鞋子上,他一歪身子,下意识伸手去扶,却碰到了池上暝端着的茶壶。
茶壶坠向地面,池上暝立即撒手,连同手里的托盘一起扔下,然后空出的双手将三月暮猛地扯进怀中,半个身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
“啪——”茶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热腾的茶水扬到了池上暝的衣摆上。
三月暮听到紫砂壶碎裂的脆响,意识瞬间回笼,什么心思也没了,他抓着池上暝的手臂问:“烫伤了吗?我看看,油灯呢?点亮一点。”
池上暝捉住三月暮的手拉到怀中,“主人啊,”他无奈地说,“你别动了,下面都是碎片。”
三月暮不动了,他终于想起来凝了个火球在手中,然后他扔了几团小火苗到煤油灯中,将整间屋子照亮。
池上暝放开他,蹲下身想将碎片捡走,被三月暮拦住了。
“叫人来收拾吧,”三月暮将他拉起来,“到这边椅子上,我看看腿。”
“没事,”池上暝说,“灵剑恢复得快。”
三月暮已经学会了自动忽略池上暝的这句话,他把人横抱起来,放到刚刚自己坐着的长椅上,就蹲着去脱池上暝的鞋。
池上暝鞋袜上只有几滴茶渍,脚并未烫伤,三月暮将他的左脚放到自己腿上,然后捏住他的裤腿一叠一叠地挽上去。
池上暝白皙的小腿后面烫得泛红,不重,但在池上暝肤色的映衬下过分显眼,三月暮手按在上面,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