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他的人诉说着,“主人,我好疼,好疼,我疼了好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他永远可以为了三月暮义无反顾地忍下所有的疼痛,可以为了他活下去,但这不代表他不疼。
“我其实好怕疼的。”他说着平日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人在发烧时总是格外脆弱,尤其是坚强惯了的人,只要听到可以依赖的人的声音,就会一瞬之间溃不成军。
他在冗长的梦境中听到了所念人的应答,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
“主人。”
“主人。”
“主人……”
“我在。”那个声音回答。
“主人,我碎掉了,我都碎掉了,”他的嗓音带着破碎的沙哑,还有微不可察的哭腔,“我好疼啊……”
三月暮心中一颤,名为心疼的情绪扑山倒海而来,让他躲闪不及。
他想抱着他,把他揽进怀中安慰,可他不能。
“别怕,”他趴在床沿,轻轻哄着池上暝说,“都是梦,早就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池上暝半梦半醒间重复着:“是梦……”
三月暮说:“对,是梦。”
“那你在哪……”
三月暮温声说:“你醒来,就能看到我了。”
破碎的灵体在得到答案的刹那如潮汐涌动,无所畏惧地扑向同一处。
这是梦。
而他的所念人在梦境之外,正等着完整的他醒来。
他眼睫颤动半晌,慢慢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