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地大声吼道,直接打断了陈福那滔滔不绝、令人厌烦的话语。
紧接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斜睨着陈福,语气生硬地问道:“陈福,少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跟随着我父王应该已经有四十多个年头了吧。”
听到这话,陈福连忙躬身施礼,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少爷的话,承蒙老爷和少爷您惦记着小的!小的跟随老爷至今已有四十九个春秋了!这个月过完,恰好就是整整五十载!”
陈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缓缓说道:“听我父王讲过,你可比他还要年长两岁,照这么说来,于情于理,我也确实应当尊称你一声福伯才对。”
“哎呦!少爷,您这可使不得呀!千万使不得!小的只是一个卑微下贱的仆人,怎敢承受少爷如此尊贵的称呼!”陈福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止,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陈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地继续追问道:“我且问你,如果此时此刻就让你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而由本少爷站起身来伺候你,你心里会作何感想?”
陈福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惶恐不安地哀求道:“少爷哟,您可千万别拿小人开玩笑了!小人就算有一万条性命,也万万不敢存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啊!求少爷开恩饶过小的吧!”
“行了!滚吧!”
“好嘞少爷!小的马上就走!”陈福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弹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奔去,他那肥胖的身躯此时却如同一只灵活的兔子,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口。
陈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哼!跟了你整整五十年的陈福,没想到到头来也是这般!看来这一局,我又赢了!金蝉子!”
金蝉子,此乃当年毅然踏上西行之路的玄奘大法师的别称,声名远播。而这位玄奘大法师,俗家姓名为陈祎,正是出身于陈氏毒龙一族。自那时起,陈氏毒龙族便立下一个传统:将族内那些德行高尚、备受尊崇之人,皆冠以“金蝉子”这一神圣称号。时光流转,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如今,陈康成为了当代的“金蝉子”。
陈安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精致的长椅扶手,突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仔细一看,竟发现扶手上有一缕暗红色的痕迹,宛如一条细小的蚯蚓蜿蜒其上,与长椅整体深沉的色调显得极不协调。
这是一抹鲜血,由于这张长椅乃是由珍贵的楠木所制,其木质独特,具有极强的渗透性,所以这鲜血才会深深地沁入其中,仿佛要将这段血腥的记忆永远封存。
而这血迹,正是来自于陈安本人……
此刻,陈安的思绪渐渐飘远,时光倒流回了二十年前那个午后……
“安儿,为父多次告诫你不可让府中下人行跪拜礼,为何你依旧我行我素?”陈康强压着怒火,质问着陈安。
陈安神色慌乱,恭敬地拱手行礼后说道:“爹,孩儿实在冤枉!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孩儿并没有逼迫他们!再说了,古往今来,行此礼仪难道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表达敬意的方式吗?”
陈康微微叹气,踱步至庭院中的石凳前坐下,又抬手示意陈安也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为父一直教导你,人人生而平等,不可因身份地位而轻视他人。就如那街边之小贩、码头之脚夫,虽身份低微,却也凭借自己的勤劳努力生活,他们同样值得尊重。”
陈安满脸不解与愤懑,眉头紧锁:“爹,孩儿实在不能理解!在这世间,身份本有贵贱之分,地位亦有高低之别,何来平等之说?如今世道,有其既定的规矩秩序,您所谓的平等之念根本无法实现!这想法太过离经叛道!您让孩儿遵行此道,实在是难为孩儿!”
“臭小子,《皇帝陛下金口圣言》第三条有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来为父教导你的那些话你也只是嘴上应承,从未真正去付诸实践!你可知,这平等之念并非只是空谈,而是需要我们用行动去践行!”
“爹,您怎知孩儿没有付诸实践?就说孩儿近日与友人相聚,那世家公子对寒门子弟的鄙夷众人皆视为平常,孩儿依着您的教导去为寒门子弟说话,却处处碰壁,遭人非议!孩儿在集市上,看那富贾之人对穷苦百姓呼来喝去,百姓们也只能忍气吞声,这分明就是身份地位决定了一切!”
“你之所见,不过是表象。那世家公子虽出身高贵,但若无真才实学,不过是徒有其表;寒门子弟若努力奋进,亦能成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