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找到他,跟他谈谈该怎么还。”
阮云琛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眉目间带着几分市侩的狡黠,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却又透着躲闪......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你不是有一堆手下吗?为什么找我?”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多了一点试探。
“因为你是孩子啊。”宋祈的语气带着笑意,却像是一把压着喉咙的刀,“你不是自己说的吗?没人会防备一个小孩。”
阮云琛没有动。她的手攥紧照片,指节发白,眼睛却冷静得可怕。
宋祈直起身,猛吸了一口手里的烟——这才没过一会儿,那烟只剩下黄色的烟屁.股了。
他吐了口烟圈:“别太紧张,这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懒散的威胁:“或者,你想让我去福利院找你那三岁的妹妹聊聊?”
“我跟你去。”阮云琛说。
阮云琛直接上了宋祈的车。
车里一股难闻的烟草味,像是坐车的人常年在这里抽烟,整个车厢都给腌入了味。
开车的胖子满胳膊的纹身,一手腕都是金链子。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很明显有点震惊,但又碍于后座坐的是宋祈,憋了半天也没有开口。
阮云琛当然也没有开口。
她设想过一万种不同的结局,最坏的不过是上车就死。
可转念一想,宋祈弄死自己,虽然毫不费力,但似乎对他自己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小小丫头,绷着个脸想什么呢?”宋祈朝阮云琛的脸上吐了口烟。
阮云琛悄悄地屏住了呼吸,扭头往窗外看了去。
窗外的霓虹灯闪烁得像是半死不活的萤火虫,偶尔一阵风吹过,灯管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街边的墙壁斑驳脱落,贴着几张泛黄的广告纸,被雨水打湿后边角卷曲,显得越发破败。
路灯的光线时明时暗,勉强照亮了坑洼的水泥路面。街道两旁挤满了低矮的平房和狭窄的小店铺,铁卷门大多半掩着,透出里头模糊的影子,偶尔有人在门口晃动,眼神警惕而冷漠。
车子颠簸着驶过一个积水坑,溅起泥水砸在窗上,水痕拉出一道扭曲的弧线,像是街道破碎的倒影。
阮云琛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流浪汉的身影上,他们窝在破旧的棉被里,手里提着酒瓶,低声说着什么,不时爆发出一阵哑哑的笑声。
整个街区弥漫着一股湿冷的气息,混杂着垃圾堆发酵的酸臭味。街头拐角处有家小餐馆,昏黄的灯光下挂着手写的菜单,油腻的塑料布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车子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路旁连路灯都没了,只剩下汽车的前灯勉强撕开黑暗。地上的碎石和玻璃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阮云琛无声地收回了目光,跟着宋祈下了车,沿着街道往深巷走去。
夜色越来越浓,街边的路灯间隔稀疏,光影时明时暗。脚下的路面变得坑洼不平,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腐朽气味。
宋祈没有回头,只是随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家二层小楼:“看见没?就是那儿。”
阮云琛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楼房窗户半开着,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视声。楼前的铁门上挂着一块“修车铺”的招牌,门口停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
“里面那家伙欠了三个月的利息。”宋祈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你见见世面。”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烟掐灭,随手丢在路边。然后转过身,抬脚踹开了那扇铁门,哐当一声,几乎震碎了这条巷子的安静。
屋里的电视声顿时停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探出头,看到宋祈的瞬间,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祈……祈哥?”他声音发抖,手里还握着一把油腻的扳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武器。
宋祈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进去,语气懒散:“账怎么算的,还记得吧?”
男人手里的扳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他一边弯腰去捡,一边慌乱地说:“祈哥,您再宽限几天,我这段时间真是手头紧……”
“宽限?”宋祈笑了,笑声不大,却让人听着发寒。他抬起脚,把那扳手踢到了一边,“你当这是慈善机构?”
阮云琛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看着这一切,眼神平静得没有波澜。
宋祈这时转过头,冲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