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和背着他们行走的身影,没有多停留,低下头跟着前面的人走向电梯。
冷风被隔绝在门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闷的窒息感。
电梯门打开时,领头的皮夹克男人咧嘴一笑,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大在办公室,去吧。”
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厚重的声音隔绝了外面的喧闹。阮云琛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外套的下摆,肩膀稍微往后一缩,一股说不出的寒意蹿了上来。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酒气,像一层看不见的雾,牢牢地将她包裹在其中。
阮云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刺鼻的味道,胃里翻涌起一阵细微的反感。
宋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烟灰快要落下时,他微微抬起手,把烟头在桌边的烟灰缸里磕了一下。
那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个信号——一个没有硝烟的信号。
他低着头,目光似乎专注于桌上的一份文件,手指随意地翻动着。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视线从桌沿上滑过去,落在了阮云琛身上。
“哟,还真没死。”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轻飘飘的揶揄,却冷得让人不舒服。他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像是在笑,却没有丝毫温度。
“我还以为你就这么躺桥洞里起不来了呢。”
阮云琛抬眼看了他一瞬,随即又低下头,眼睫微微颤了一下。
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开口。手指还攥着外套的下摆,掌心传来布料的粗糙感,让她强迫自己稳住了些许。
——他知道。
宋祈知道她打了三天三夜的拳,知道她拿钱去医院交了淼淼的转院费,也知道她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走回了家,在桥洞那儿——
在桥洞那儿,险些失去意识。
阮云琛站在门边,背靠着墙,目光垂着,没有说话。
男人的目光带着审视,像是在打量一件刚刚从泥水里捞出来的东西。
他的眼神不算凌厉,却让人觉得无处躲藏,那种轻慢而随意的态度,比任何直接的压迫都更令人感到窒息。
阮云琛知道,他是在等她开口。
但她没有。
她知道自己不该开口,宋祈的每句话都像是一张网,一旦回应,就会被卷进更深的泥沼。
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安静,只有那股淡淡的酒气在慢慢扩散。
宋祈忽然笑了一声。
“怎么,不会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吧?”宋祈的声音又传来,带着一点懒散的调侃,“三天三夜,拿命换了点钱,就准备消失了?你倒是挺有骨气的,这点出息还是我教你的?”
阮云琛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地板,像是没听见。他的语调没有提高,但字字都像是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说出来,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感。
“你是不是以为,捞了点钱,就能一了百了?”宋祈夹着烟的手稍微抬了一下,手腕微微转动,那根燃了一半的烟在他手指间转了个圈,灰烬轻轻落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嗒”。
空气里只有烟头微弱的红光在一闪一灭,映着他略显模糊的表情。
阮云琛的胃又是一阵抽搐,熟悉的反感夹着深深的厌恶翻涌上来。
她闭了闭眼,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几天前的晚上。
也是这个办公室,也是面对这个男人。
空气里弥漫着同样浓烈的烟草味,宋祈坐在同样的办公桌后头,灯光昏暗,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里的烟盒。
“求人啊,不会求?”
阮云琛记得这句话。
她甚至记得那天的空气像一块坚硬的铁板,压在她胸口,让她连喘气都感到费力。
她知道,宋祈是在故意耍弄她。
而她也跪了下来。
阮云琛不想记起来,却又无法抹去。
她没有立刻答话,她只是低下头,肩膀微微绷紧,像是用尽力气才撑住自己不在他的目光下失去平衡。
她深吸了一口气,答非所问:“您......找我什么事?”
宋祈微微一顿,随即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那笑容浅淡,却带着几分讽刺的味道。他靠在椅背上,像是被她这句话逗乐了,却又分明流露出某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他的眼神扫过阮云琛的脸,最后停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