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忽地惊呼一声。
沈福年忙凑过来瞧:“在哪儿,在哪儿?”
玉婉指着运河上的一艘船道:“就是从那艘船上落下去的,瞧着似乎是个姑娘。爹,我们快停下,喊船上的人下去救!”
沈福年信佛,素来也是个心善的,来不及多想,忙把马车喊停。
玉婉看着落水之人,几乎没有扑腾,很快消失在水面上,而船继续前行,应该是没人发现她。
“爹,快点!沉下去了!沉下去了!”玉婉催促道,恨不得自己下车跳进水里去救,却被她身侧的乳娘给死死拉住了,车都下不去。
沈福年忙对马车夫和随行的家丁道:“快去,朝船上喊,有人落水了!你们谁水性好,下去救,救上来了老爷商二十两银子,水性不好不许下去!”
沈老爷和车夫一起下了马车,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也停下来,后头马车上的沈家两位公子到前头来问道:“怎么了,谁落水了?”
玉婉隔着车窗焦急地与两位兄长道:“是那艘船,他们船上人还没发现,落水的人已经沉下去了!”
那边沈家的家丁已经选出两个水性好的,二人刚要下水,被沈大公子叫住:“找两根麻绳给他们拴住,他们若是体力不支,就赶紧拉上来。”
二人很快栓上麻绳,跑到河边,噗通两声跳下水。
另有一个嗓门大的,手上挥了块红绸,边跑边朝着船上喊,希望船上人能发现他们。那红绸是二公子塞给他的,也不知二公子怀里为什么揣着红绸。
这儿的河道宽,又是顺风顺水,那船渐渐越来越远,没有人发现追着船跑的沈家家丁,船上的人也没发现有人落水。
玉婉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又看看正在河里扑腾的家丁,只能干着急,心里暗暗地求起菩萨来。
沈家两个水性极好的家丁,在水里几次上浮下潜,但都一无所获。眼看着他们已经下水一炷香的功夫,仍是没寻到落水之人,沈福年对岸上的人道:“快把他们拉上来吧。”
玉婉心下有些难受,但是她知道,两名家丁已经尽力,过了这么久只怕落水之人也已凶多吉少。
“爹,怎么办啊?要追上去告诉那家人吗?还是回城报官?”玉婉问道。
沈福年心里是不想追,因为这太容易好心办坏事。谁也不知道船上到底什么情形,说不定涉及了什么人命官司,说不定那一船是水匪或者江洋大盗,说不定会被他们状告救助不力,反而要他们陪命……
看到有人落水受难,他立即下去救了,已经守住本性和善心,救人者也已经尽力,就是菩萨也不会怪他的。至于回城报官,也来不及了,同样容易惹麻烦。
沈福年看看官道前后,恰好都是没人,摇头道:“不追了,留两个机灵的在这附近守两日,若是瞧见尸体浮上来便去报官。”
下水的家丁被拉上岸,两人已经虚脱,立马被同伴拥着抬上了后头的马车。
沈福年把话都吩咐下去,又立马给所有出力的下人赏了银子,才重新回到马车上,不多耽搁,继续启程。
就在这会儿,刚才有人落水的船上——
“不好了!公子被打死了,苏姑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