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上手,“小玉,过来一点,让阿姨捏捏脸。”
濮怀玉乖乖伸头给她捏。
亲手摸才知道,往日冷硬到能把人硌出一身血的女孩脸上真有点讨喜的脸颊肉,健康的血色跟偏深的皮肤亲密无间地融合在一起,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模样。
点过灯,请过佛,梁淑荷一开心,又给寺庙捐了一大笔香火钱。
她淡淡开口,让年轻的负责人和阅历丰富到坐拥某协会会长头衔的主任回避,光留下年轻的女孩。
“小玉,你们这里有没有‘最佳员工’之类的表彰?”
“阿姨,我只是偶尔过来做义工。”濮怀玉想了想,诚恳道,“您要是觉得我今天表现还不错,可以下次再来。清泉寺可以报名禅修,我问过参加的姐姐,说很好。”
在隗祯隐含审视的目光中,她神色如常,和眼前举手投足间富贵天成的贵妇人自然地对话,没有丝毫仰望上位者的卑下感。
梁淑荷欣然听从:“好啊。我还没有参加过清泉寺的禅修,既然你推荐,我肯定要试试。”
濮怀玉点头,正要打声招呼回头,却再一次被对方叫住。
“我刚刚就想说,小玉,ethan跟你闹过不开心吧?”
隗祯眉梢一抽。他跟她闹?他跟一个没素质的女大学生闹?开玩笑——
只是,记忆浮上心头,少女愤怒到冷酷的一拍正是因为他那句挑剔。隗祯至今不觉得自己有错,自己不过陈述了一个不那么好听的事实,濮怀玉可是冒犯了他的自尊心,她的姐姐更是起了不可原谅的心思。
他没有过多计较,没有连坐,已属大人有大量。
因此,男人只是玩味地睫毛微颤,好像这一点轻微的晃动就能概括他迄今为止所有的心理波动——傲慢到不足以引起明显的变动——然后看濮怀玉会作何反应。
“……”女孩眉毛轻轻拧起来。
梁淑荷心急,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小玉,阿姨说,肯定是ethan有问题,我回家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你们就借今天和好,怎么样?”
维持不出一分钟,隗祯原先高傲到自负的表情当场破碎,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
——不是吧,妈妈怎么想的,他难道是低端大卖场里需要甩卖的打折品吗?
那种便宜货中的便宜货?
女孩表情为难,时不时看一眼隗祯,再很快地垂下眼眸。当不知真假的乞丐向放学后流动的年轻人群祈求善意时,从小钱包里拿出零花钱的高中女生也会露出这种纠结的表情。
濮怀玉摸了摸鼻子:“……好吧。”然后,她对眼前一脸殷切的贵妇无奈浅笑,“阿姨是很好的人,所以我相信我跟隗先生之间应该也是因为误会。”
“对了,我还有个请求。您教育的隗先生的时候可以轻点吗?还有就是,最好不要打脸。”
濮怀玉才不是真这么想,她只是不愿意隗祯那张出挑的脸蛋受损,同时借这条“羞赧而青涩”的建议挤兑一下他。
互相伤害谁不会。
“你放心,我知道孩子的自尊心很重要,不会这样做的。”梁淑荷笑得爽朗,拉过儿子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
两只手分开的时候,隗祯一副被濮怀玉非礼过、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濮怀玉摊手:“怪我喽?又不是我要摸他的手。”
系统感慨:“脸气歪了都好看,真不愧是男二。美貌认证。”
濮怀玉缺德地想,要是隗祯知道此时有一个相当于人类婴儿的人造物在自己脑袋里给他竖起大拇指,估计真要吐血。
隗祯也没厚此薄彼,用同样震撼的眼神看一眼亲妈,结果梁淑荷直接当作没看见。
……这丫头给梁女士灌了什么迷魂汤。
隗祯差点把牙咬碎,艰难表态:“对,我们已经和好了。”
梁淑荷眼皮一掀:“和好是一回事,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我——”
隗祯再三在心里提醒自己“佛门净地”四个字,平心静气,竭力对女孩露出微笑,“小玉,你一个女生晚上回学校不安全,要不要坐我的车?”
濮怀玉死鱼眼:“你这样很像奇怪的人。”
“你——”你还得寸进尺上了!
然而,她突然弯了弯眼睛。
“隗先生,我开玩笑的。”
濮怀玉笑一下,很快收敛,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谢谢你,但我们已经和好了。你有工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