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耿烈等人私下谈论之时,皇宫大内御书房,侍中陈文锦,正与隆德皇和镇国公也提到这里。
“陛下,臣以为,李胤今日此举,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倒是好事!”
哦?此话怎讲?”隆德皇闻言不由眼睛一亮。
“陛下,请恕臣万死之罪!”
“朕与爱卿相交于潜邸,老国公更是一门忠烈,一心为国;你我三人既是君臣,也是知己,朕向来视陈爱卿如手足,朕面前,爱卿大可知无不言,不必藏着掖着,朕恕你无罪!此间再无旁人,大胆直说,即便是直指朕的鼻子骂几句,也是无妨。”
“多谢陛下隆恩,陛下,太子乃陛下嫡长子,陛下早立大皇子为太子,便是有立长之意,且,太子宽仁,并无失德之处。然,相比而言,裕王有丞相和皇后娘娘扶持,睿王有苏尚书拥戴,就连祁王殿下,都有尚书令沈兴元暗中支持,反观太子,母族不彰,势单力孤。此正为陛下所忧虑者。”陈文锦说完,看了一眼皇帝。
隆德皇面上不由带起一抹忧虑之色,长叹一声道:“皇室宗亲,满朝文武,能对朕言之肺腑者,唯卿一人啊!不错,所谓知子莫若父,朕虽未曾与诸皇子长伴,却也深知各自秉性。太子生性虽软弱了些,却宽厚仁德,且能纳人言,有仁主之风;裕王虽表面恭俭淳良,却不过是表相,实则生性贪婪,心胸狭隘,行事狠辣,实无贤主之姿。睿王天资聪颖,机智超群,善谋果断,然心机过重,行事又过于偏激,阴狠,自恃机智,又未免自大了些。素来独断专行,不听谏言,乃是为君之大忌,且,睿王体弱,朕观他……非是久寿之相。祁王顽劣,鲁莽,自私,且性格残暴,不喜读书只爱征伐,小小年纪,私下纵情声色……。唉!不读书便不能明事理,不知行法度,更难有明辨之慧。若为君者,不能体桖民间疾苦,只知穷兵黩武……百姓疲弊,国运岂能长久?献王尚幼,且更是……。”
“陛下!”镇国公和陈文锦赶紧跪下俯首于地。
“无妨,起来吧!朕信得过你二人。二十年前之惨痛尤历历在目,一场夺嫡之争,让朕的手足兄弟,兵戈相向……隐太子和齐王惨死,秦王下落不明……朕每思之,尤肝胆欲裂痛心不已,也正因为此,朕才一直对青州王忍让。如今,朕也知太子势弱,然朕之所以扶苒儿为太子,是因为朕百年之后,太子继位,皇室尚不至起萧墙之祸,若到时换成老二、老三、老四继位……朕实在难以放心。”此时的隆德皇,脸上忧愁更盛。
“陛下真乃古往今来之少有仁君!”镇国公叹了口气。
“陛下,臣之所以说,李胤今日之举,对太子而言是件好事,正是此因。陛下,经今日李胤与裕王如此一闹,臣敢断定,李胤此人,绝非昔日表现那般木讷无能。臣如今反倒觉得他是个难得之良才。”
“哦?说来听听。”隆德皇来了兴致。
“天然居前,独出四联,今日又连出数诗,再加上他那副《高山观瀑图》,足可见李胤文采斐然。天然居前,与魏念堂一番争辩,使之当众服输,反观李胤,不骄不躁,反以先生称魏念堂,又当场教导诸多学子,大有为人师表之姿态,今日诗会,又以一首将进酒,将诸多学子尽数折服。呵呵,心思奇妙,不战而屈人,且教化同邦,不存敝帚自珍之陋,可见此人有贤明之风。”
“嗯……听你这么说,那小子还真不简单。”镇国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呵呵,何止不简单?他可是个难得的大贤。”
“我说陈文锦,陛下面前,你就别卖关子了。”镇国公捋着花白胡子,不满的道。
“借一首蛤蟆诗,将正需诗才的陛下目光,引到耿烈身上,再拥耿烈之耿直心性,借耿烈之口,将他引到陛下耳中,让陛下对其有所印象,复借耿烈之首,献画于陛下,解朝廷之难。让陛下进而对他有所重视,如此环环相扣,滴水不漏,算尽人心,可见其智,更可见其算计之能。诗会上,不过数语,便能让大长公主不惜重责宋家,当众教训诸皇子而回护与他,同样廖廖数语,便引得裕王一步一步落入其算计之中,足可见此人善于掌控人心。”
“哈哈哈,那个臭小子还有副好胆色!裕王,大长公主,就连朕,他都敢算计!而且,这个混账,还当众跟皇子交恶,甚至连朕的儿媳,他居然都敢当众赢走?你们说说,这天底下,谁有他这般泼天大的胆子?可偏偏他还赢得理直气壮,有理有据,占着道理,朕还不能因此就处置他?着实气人!老宁王李晟,一生恭谨,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小狐狸?”隆德皇嘴上虽抱怨,但脸上却并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