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眼底的神色沉了几分,扶住曲栏环视周围,“京城芝兰玉树只两人,还都在你家,我们可有说什么?”口吻随意轻松,好似以往在书院与人说笑一样。
谢树兰微微诧异,不过一瞬扯了一旁的王子栋勾肩搭背“拉帮结派”,“那不一样,我大哥当年娶亲可没你这阵仗,至于我,还早着呢,!”
下巴朝闺秀堆点了点,作出个拈酸样儿:“眼下佳人们争奇斗艳可不是为了我,要真有人眼神不好,那就再为我憔悴几年吧!”
他这话不仅冒犯失礼,也很是狂妄自大,可王子栋习以为常,没觉得有问题。因为这人在书院就这样,在夫子面前都不收敛呢!
萧昱点头,也不知是表示认可还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树兰眼神一转,笑着凑近人,好奇道:“殿下今儿来是看佳人呢,还是给佳人看啊?”
“都不是。”萧昱盯着他看了几息,率先移开目光,“父皇知晓外祖家今日设宴,着本宫来添点喜气。”
谢树兰了然点头,似是而非道:“确实惊喜,也惊走了佳人。”
看向这边的目光越发多,王子栋觉着与太子说话压力大,借机离开去找同窗。
萧昱这才问道:“此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殿下一声,蒋小姐离京往北疆去了。”谢树兰学着萧昱扶住曲栏,背对众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家小门小户,也没想着拿妹妹的亲事攀附。”
“殿下是要干大事的人,行事需得符合身份,当然,能站在殿下身边的人也得与殿下般配,甚至是能给殿下助力,我妹妹性子单纯,我家只想她安稳度日。”
萧昱面沉如水,此前还算萧疏的气态瞬间变得威严端肃。
谢树兰挑了挑眉,爹交代的事儿既已办到,他也不想与太子多待,“此处景致不错,殿下慢慢欣赏吧,学生去松松筋骨。”
他未参加科举没有功名,见天子自称学生是没错,见太子如此自称,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萧昱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心绪起伏,很想当场揪了人说个明白。
如果为了登上那个位置注定要牺牲一些东西,他是舍得的,可若拿自己的真心兑换更多、分量更重的筹码,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真心,只得真心,兑换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值得!
想到刚才听到的半句话,萧昱克制心绪,摩挲着曲栏沉思······
秦府为了给少男好女创造美好的邂逅,宴会准备的尤其充分,击鼓传花飞花令、投壶射箭,甚至还准备了鱼竿。
有人来请他去垂钓,萧昱不过一瞬便答应,想着待会儿找个清净处好好思考。
······
谢蓁蓁坐在池边的青石上,掌心托腮,独自发愁。
一会儿担心依依路上受伤,一会儿又暗暗埋怨不讲义气,竟然抛下她偷偷跑了,还骗她想喝她爹的酒······
哼,大骗子,大忽悠!
原本清净处,不知因何人声多了起来,谢蓁蓁气恼又烦躁,余光瞥见一旁的石块,起身抱起来狠狠砸向荷塘。
“噗通”一声,水花还未落下,树后传来呵斥声。
“何人如此大胆?”
看着树后转出来的几人,尤其是萧昱那比雷雨天还阴的脸,谢蓁蓁瑟缩着低了头:o(╥﹏╥)o难怪黄历说今日不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