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邪王的牧场东。休屠王的牧场也有一个大泽,在天山之北,叫休屠泽,没有这个大……”
孙贾侃侃而谈。
他在休屠王庭为奴近十年,他对休屠王庭的了解最多。
赵延年起了八卦之心,想起了那个出身于休屠王族,却成了汉武一朝名臣的金日磾,以及那个仁爱之名远播,以至于汉武帝为其绘图于宫中的休屠王阏氏。
“你见过休屠王和他的阏氏吗?”
“见过,不仅见过,还受了休屠王阏氏的恩惠。”孙贾笑了笑。“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是断腿的,而是被斩首示众。那是一个心善的妇人,很多人都感念她的好。”
“打断了你的腿,你还念她的好?你是不是做奴隶做上瘾了。”赵延年调侃道。
“怎么说呢?”孙贾叹息道:“我想逃回中原,没错。但她作为休屠阏氏,不能纵容这件事,也有她的道理。一国有一国的律法,一家有一家的规矩,没办法的事。汉朝对待逃奴,不也一样凶狠严酷?”
“看不出,你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嘛。”赵延年嘿嘿一笑。“你这人心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哈哈,借你吉言。”孙贾也笑了。
刚笑了两声,赵延年忽然心中一紧。
他不动声色的碰了碰孙贾,轻声说道:“不要乱动,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孙贾的笑声一滞,脸颊抽搐了两下,强作镇静的转动眼珠,四处张望了一下。“在哪儿,我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但感觉不对。”赵延年缓缓转身。“他们没动手,想必是不想发生冲突。我们走吧,尽可能离他们远一点,免得麻烦。你把袍子撩起来,让他们看到你的伤腿。”
孙贾跟上,撩起了袍角,还特地加大了摇摆的幅度,让对方看清他是个残废。
四周除了芦苇被风吹动的声音,看不到一个人影。
赵延年和孙贾一边走一边说,慢慢离开了大泽。他们没有直接回驻营地,而是绕了一个圈,向驻营地附近的芦苇丛走去。
过了一会儿,芦苇丛中冒出两个身影,是两个手持弓箭、腰间佩刀的匈奴人。他们穿着羊皮薄袄,遮住了里面的札甲,以及怀中的短刀。
一个匈奴人看着远处赵延年、孙贾的身影,露出一丝不解。“这两个汉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看样子不像是收皮货的商人。你说,会不会是汉人的细作?”
“你看哪个细作是瘸子的?”另一个匈奴人不屑的说道。
“说不定是装的呢?汉人狡猾,不能不防。”
“你是说,他已经发现了我们,故意装给我们看?”
“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我跟过去看看,你回去报告相国,多派几个人来。不管他们是不是汉人的细作,都不能让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