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成为圣人以后再说,眼下势单力孤,又和左骨都侯闹翻了,随时有送命的可能。
“依你之见,是接受他们的要求,到漠南王庭再继位,还是在这里?”
段叔顿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抚着胡须,沉默不语。
於单有点急了。“段卿,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有什么不能说的?”
段叔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是建议坚持在这里的,可是现在情况有变,赵延年俘虏了左骨都侯,又将右骨都侯留在了那里,不答应就是撕破脸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暂退一步,以和为贵……”
不等段叔说完,於单打断了他,没好气的说道:“你也赞成去漠南王庭?”
段叔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於单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了两圈,又猛地站住,仰起头,一声长叹。
“也罢,听你的,去漠南王庭继位,然后出兵。让他们看看我是不是单于的子孙。”
段叔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
“你去见左骨都侯,转达我的意思。”於单甩甩袖子。“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段叔抬起头,看看於单,脸色为难。
於单却不看他,转身进了后帐,将自己摔在铺着厚厚皮毛的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人一样。
段叔一个人枯坐了片刻,无奈起身。
——
桀龙坐在案前,用力切着肉,两手都是油腻,嘴里也塞得满满的。
段叔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心里一阵阵犯堵。
如果不是强忍着,他随时可能吐出来。
“你们想好了?”桀龙咽下嘴里的肉,端起酒杯,瞥了一眼段叔。
“想好了。”
“不再变了?”桀龙喝了一大口酒,歪了歪嘴角。“几万人一旦起程,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惹恼了他们,他们是会翻脸杀人的。”
段叔脸皮发烫。
桀龙这分明是说他们没主张,随时会变。
“不再变了。”段叔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能见左骨都侯了么?”
“他不见你。”桀龙说道,又低下了头,继续胡吃海塞。
段叔一愣,脸涨得通红。“为……为什么?”
“你不配。”
“……”段叔霍然起身,手按剑柄,怒视着桀龙,横眉冷对。
桀龙眼皮上抬,翻了个白眼。“你跟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他擦了擦手,又说道:“他要见单于,听单于亲口对他说。”
段叔狠狠的瞪着桀龙,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反复三次,才松开了剑柄。
“好,我去向单于汇报。”
说完,转身出帐。他走得太急,险些踢翻摆满酒肉的矮桌。
桀龙连忙伸手按住,不屑地撇了撇嘴。
“鼠辈,就凭你也想见左骨都侯?万一吓出尿来,岂不薰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