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端谷口,将於单等人困在其中。他们根本没露面,一旦有人接近,就用弓箭射击。担任前锋的桀龙组织了几次冲突,死了十几个好手,却连对方有多少人都没看清。
“仆朋的家人呢?”
“带出来了,一个不少,待会儿就领你去见他们。”
赵延年点点头,看着重新燃起的火堆,出了一会儿神。“单于呢?”
“在他自己的帐篷里。”桀龙苦笑了两声。“这一路走来,他谁也不见,就躲在几个亲卫中间。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有什么事,只能通过段叔传话。”
提到段叔的时候,桀龙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睛看向了别处。
赵延年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眼前的形势很微妙,他也搞不清楚是非曲直,还是少说为好。
“相国有什么计划?”
“还能有什么计划?”桀龙拍拍膝盖。“拼了命,杀出一条血路,抢在左谷蠡王的主力追来之前冲出去。只要越过阴山,看到长城,我们就算安全了。”
“你们和汉军有联络吗?”
“不知道,我安排的人还没有回来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只要能到汉塞,汉军都不会拒绝的。对他们来说,这也是好事,有没有功劳且不说,这么多战马就是一笔横财。”
见桀龙神态轻松,赵延年也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赶到汉塞,汉军却闭门不纳。到时候於单死不死,不重要,他也跟着进不了关,被左谷蠡王追着砍,甚至直接被汉军杀了,两面不是人,那才亏大了。
既然不存在被拒之门外的可能,那他来救人总算没白跑,至少可能蹭一张入塞的门票。
比他自己去敲门强。
吃完饭,赵延年起身。“我去看看仆朋和赵归胡。”
桀龙一把拽住他。“你现在去了也没用,反而会影响他们休息。不如等一等,好好睡一觉,明天再露面。到时候士气大振,说不定能一鼓作气,杀出一条血路。”
赵延年觉得桀龙说得有理,但他同时也觉得桀龙对自己期望太高了。
普通士卒这么想也就算了,桀龙身为将领,不能误判。
“相国,你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这是战场,是战斗,不是比赛。我一个人……”
桀龙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现在,我们除了希望,除了你,还有什么?”
赵延年语塞,同时又感到一阵悲凉。
就算是在浚稽山,被右大将重兵围困的时候,桀龙也没这么绝望过。
这一次,他是真的受伤了,信心近乎崩溃。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太多,哪怕就是一根稻草,他也会拼命抓住。
桀龙如此,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