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愤抬眼,瞪向茶杯飞来的方向,却见梅若雪淡然坐在原位,轻轻抚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与玩味。
“你凭什么暗算我?”东方皓捂着嘴,愤怒地低吼,目光中满是羞愤与愠怒。
梅若雪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目光中透出几分淡淡的满意之色,语气轻飘飘地,带着一丝揶揄:“我看你血口喷人,嘴里没血怎么配得上?这下才像样了。”
她那语气冰冷却带一丝玩味,仿佛这不过是个轻松的玩笑。李莲花见状,忍俊不禁,笑容中带着些意味深长的揶揄,好像已经习惯梅若雪的这一手,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东方皓的狼狈模样。
东方皓被激得愤怒冲顶,狠狠一甩手,迈步上前,似乎不顾一切想要讨个公道。
梅若雪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微微侧过身,冷冷一笑,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怎么,想跟我比划比划?”她话音低柔,但眼神中却透出锐利,整个人的气势蓄而不发,如同蓄势待发的利刃,令人不寒而栗。
东方皓蓦地一滞,脑中一闪,才忽然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是流沙赫赫有名的杀手。心中的愤怒仿佛在顷刻间被冰水浇熄,转眼便没了先前的狠劲,神情僵硬地垂下手。
梅若雪冷笑更甚,似乎对他的怯懦早已了然,语气冷冽:“别急,待会儿还要去吃漫山红的席面,见血多了影响大家的胃口,那可就扫兴了。”她顿了顿,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下了山再见有的是机会,随时奉陪。”
东方皓面色青白,恨恨地一瞪,却不敢再言语,转身坐回了原位,脸上的愠色却再也不敢显露分毫。
方多病见东方皓吃瘪,心头一阵畅快,脸上笑意毫不掩饰,凑上前去还忍不住补了几句:“敢造谣李相夷,活该这样。”他语气带着满满的得意与幸灾乐祸,显然是将梅若雪的寒气当成了吓唬人的手段,浑然未觉其中杀意。
李莲花却微微皱眉,目光在梅若雪和东方皓之间一转。他不像方多病那般心思单纯,方才那一瞬,他清清楚楚地在梅若雪的眼中捕捉到一丝真实的杀意。那寒意之下,是决绝且不带半分犹豫的狠劲,令人心头一凛。
心念流转间,李莲花不由得思索起来——方多病一向维护李相夷,毕竟作为他的徒弟,自幼便将李相夷视为榜样,维护与崇拜便成了理所当然之事。而梅若雪与他李莲花,虽说互相救过彼此几次,但论起情分,也不过是互不相欠罢了。这般维护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正沉思间,只见碧凰款款走入,柔声一笑,打破了这一片沉寂:“诸位贵客,漫山红已备下席面,请随我移步沁红殿。”
众人纷纷起身,随着碧凰缓步朝沁红殿行去。李莲花走在末尾,不由回头看了梅若雪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深思。而梅若雪却一如既往地面色淡然,仿佛方才的寒意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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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红殿外,一道红色木殿若隐若现,殿门前层层纱幕垂下,遮挡了殿内的景象。李莲花、方多病和众宾客站在门口,透过这影影绰绰的薄纱向内张望,心中隐隐有些期待。那飘荡的纱幕将内里的光影映得如梦似幻,模糊不清,东方皓看得两眼发亮,脸上露出几分春风得意,似乎早已忘了刚才的惊惧。
施文绝略显紧张,忍不住低声感叹:“这‘漫山红’之意,便是指席间的红颜美人,今日咱们有艳福了!”
方多病听他一番感叹,转头看他,颇有些无奈道:“施兄,你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
施文绝打趣地拱手道:“红袖添香本就是读书人的乐趣嘛,方兄你这就不懂了!”
李莲花低笑一声,微微摇头。而方多病虽表面镇定,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其余宾客则目光灼灼,纷纷注视着殿门,等待着那层层纱幕被掀开的时刻。
终于,伴随着一阵轻风,最外层的纱幕微微飘动,纱幕一层一层地掀开,光线逐渐穿透帘幕,殿内的轮廓愈加清晰。待最后一层纱幕掀开,光影完全绽放,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大殿内,却发现大殿上空无一人,竟并无一位女子出现。几张独桌整齐地摆放着,四周的门窗敞开,外头茫茫白雾环绕山间,恍若虚境。
众人一时愣住,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东方皓微微嘟囔了声,施文绝皱眉,小声嘀咕着“不见美人,竟这般冷清。”
就在此时,一道爽朗的笑声自殿内传来。只见玉楼春大步走上主席,身后紧随他的保镖辛绝。他衣着华丽,神色自若,满脸笑意,朗声道:“今日在座诸位都是玉某敬仰之人,得此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