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环视一圈,缓缓道:“或许几年前这里确实不同,毕竟柔肠玉酿名声在外,不少武林中人曾慕名而来,这玉泉客栈可能就是为他们所建的。”他言语中透出一丝不确定,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探究。
乔婉娩的目光在门口停留片刻,轻叹道:“不管当初是给谁住的,今晚我不想再睡在外头受冷了,我们进来看看吧。”
话音刚落,笛飞声已走上前,抬手轻推大门。大门在他的推动下发出“吱呀”一声沉重的响声,灰尘四溅,门内的空气中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仿佛久无人至。
四人踏入客栈,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浓重的黑暗和阵阵霉味。伴随着不时传来的老鼠吱吱声,破旧的木地板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嘎”声,仿佛整个客栈在时光中濒临崩塌。李莲花点燃了火折子,将微弱的光晕洒向四周,映出客栈内积满灰尘的桌椅,有的已经倒在地上,狼藉一片,显得破败而荒凉。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额头撞到悬垂的一排竹板,发出清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李莲花抬头,火折子的光芒照向那十几根三寸长的竹板,竹板上有的刻着血红的符号,有的写着一个刺眼的“鬼”字,仿佛在警告闯入者。
方多病疑惑地盯着那些竹板,嘟囔道:“这是什么?阴森森的……”
乔婉娩上前仔细打量,用指尖轻轻捻起符上的红色符文,指尖微微染上一丝暗红,细细嗅了嗅,低声道:“不是朱砂,这是……血,可能是人血。”
李莲花闻到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神情微变,皱眉道:“这里头……有股不好的味道。”
笛飞声眼神沉冷,谨慎地问:“什么味道?”
李莲花缓缓开口,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阴郁:“死了很多人的味道。”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一阵阴冷的风忽然吹来,将窗户猛地掀开,沉积的尘土随着冷风四散,似被唤醒的尘埃幽灵,在黑暗中漂浮盘旋。与此同时,梁上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微微晃动,但开窗的声响盖过了异动,几人未曾察觉。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来,斑驳的光线勾勒出墙上、地板上大片干涸的黑色痕迹,映出狰狞的血迹。
李莲花走近观察,目光落在那些黑褐色的痕迹上,抬手一触,神色凝重地道:“这……难道全是血迹?!”
方多病也探身查看,指尖轻抚过干涸的血迹,惊讶地低声道:“李莲花,你竟真说中了……这地方,像是曾发生过屠戮!”
笛飞声冷冷打量四周,缓缓道:“这些痕迹短而凌乱,并不是刀剑所致,更像是被什么徒手撕裂开来。血迹喷溅迅速而密集,伤者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李莲花的目光在血迹上游移,若有所思。
方多病突然发现墙角有些褐色凸起的斑点,指着道:“你们看,这褐色的东西,是什么?”
乔婉娩眯起眼,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戒备:“别用手碰,小心是什么毒物。”
李莲花用火折子顺着墙壁照过去,发现不止是一楼,二楼的墙壁上也同样分布着类似的斑点。琢磨片刻,他轻轻一挥手,示意道:“去上面看看。”
几人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地朝二楼走去,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这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四人沿着吱吱作响的木板小心翼翼地上到二楼,灰色的墙上遍布褐色斑点,笛飞声率先上前,推开面前第一间房间的门。
门缓缓开启,陈年积压的霉味猛地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混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房内光线黯淡,半掩的窗户透进几缕昏黄的光,纱幔垂在地上,四周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显得清晰。几人目光扫过房内的一张旧桌和散乱的椅凳,目光随之定格在床榻前——一把倒着的板凳,屋梁上垂着一条灰色布条,静静地挂在那里,像是一抹阴影在死寂中摇曳不定。
方多病皱眉道:“这儿……有人在这儿上吊死了?但尸体既然已经被收走了,为什么却留下这布条和地上的板凳?像是专门留着给人看的。”
这时,李莲花注意到桌上一张破裂的纸片被镇纸压住,纸片上字迹潦草,仿佛急切之中撕裂开来。他拾起那纸片,微微皱眉,缓缓读道:“‘夜,鬼出于四房……’”
他顿了一顿,轻声道:“这字迹纤细,应该是女子所留。字句之间尽是惶恐之意。看样子是个夫君未归的女子,她说窗外有鬼,似是惊吓过度才会寻死。”
方多病面色凝重地看向半掩的窗,嘀咕道:“她说有鬼从窗入……”他指了指那仅仅开了一条缝的小窗,眼神